第三十六章 我懺悔(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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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再和伯莎閒聊,神情凝重的布洛爾盯著地面上遊動的光斑,把下巴搭在交疊的雙手上,神色中顯現出顯而易見的疲倦。
布洛爾伸手開啟馬車內側堆滿冰塊的側門,給自己倒了一杯冰鎮的烈酒。聽著冰塊在玻璃杯裡發出噹啷作響的碰撞聲,他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有些緩解。
“這孩子的案例以前很少見。但從我調取到的卷宗來看,這些事情在逐年上漲。”
嚥下一口冰冷但燒喉的酒,他咳了兩聲,用另一口酒壓下喉嚨裡的灼痛。
那雙烏黑的眼眸環顧周圍,似乎是擔心有誰聽到,他做出一個關門的動作,這個動作本身則被“扭曲”成“我想要得到絕對隔絕空間”的含義,將聲音隔絕在外。
“我為了扮演,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用金錢和打獵慢慢腐化了那個‘法官’。透過他的關係,我才好不容易弄到一件高度保密的檔案。”
“那裡面是因蒂斯特里爾異常審判法庭統計的超凡現象和超凡犯罪圖表。近十年來,超自然現象發生率開始陡升,以每年三個百分點的速度開始攀升。”
“‘天體觀測會’,‘玫瑰學派’,‘魔女教派’...哦,當然還有你所屬的那個‘靈教團’..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的為人我是清楚的,但這不意味著我會放過那些別的傢伙。”
看著伯莎投來的冰冷目光,布洛爾連忙抬起手,做出一副“不歸我管”的樣子。
“這些東西越來越多,肯定是有什麼背後的原因在推動...反正,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麻煩事一件接一件總不是什麼好事情....”
布洛爾把戴著手套的雙手交疊,搭在腹部,背靠在馬車的靠背上閉目養神。
“眾生的死期要到了。”
伯莎語氣平淡地陳述著一句預言,就好像那只是她從塔索克報上讀到的花邊新聞。
“..是你們那什麼領袖的預言?”
年輕的律師沒有睜眼,只是用較為好奇的語氣詢問。
“是。祂能憑藉冥界,從死者的命運推知生者的命運,這件事情是必然的。一個大年結束,就意味著終結和再開始。”
“這世界還真是比我們想得更沒救,哈?得了吧,我建議我們好好喝一杯,然後就當今天是最後一天。”
抬起酒杯斟滿烈酒,噹啷的碰杯聲中,律師率先喝乾酒水,亮亮杯底。
“就當今天是最後一天。”
那位面容冷峻的伯莎重複了一次祝酒詞,面無表情地呷著酒。
當馬車抵達玫瑰公館的時候,布洛爾面色緋紅,必須得靠“扭曲”自己酒醉的程度才能站穩,不至於丟臉到需要麻煩別人扶著。
而另外一邊的伯莎腳步輕快,推開玫瑰公館的門就走了進去,留給布洛爾幾秒鐘的時間跑到門口,省得再推一次門的功夫——
為了儘可能不吸引不必要的注意力,共濟會沒有僱傭男僕,女僕等,只用最少的傭人來完成工作,並且儘可能地不和共濟會內部成員發生直接交際。
也因此,開門關門,端茶倒水這些事情都是他們自己在處理,最大的麻煩之處在於負責燒水的廚房和住所隔得太遠,以至於戈達總是抱怨要找時間重新鋪設內部管道。
此時,就著落地燈的濁黃色朦朧光芒,厄蘭茲翹著腿翻看著成堆報紙,書刊。
不管是在海上,隱修會還是別的組織裡,他對世俗社會里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瞭解都太少了,現在上街去買麵包,他可能都不知道一磅麵包的價格比以前高了十分之一。
而從這些事情裡,可以補充到部分能與非凡世界有所聯絡的訊息,用來輔助他完成推論。
比如這個被叫做“布萊克斯地產有限公司”的公司,大概在半年前才正式掛牌營業,但在這段時間裡的風評卻始終很差——“強搶民居,暴力收購!”,“惡意收購意義在哪般?”
後來他出於好奇,查了有關這間公司的內容。
他看不太懂法律合同和所有權那塊,只是從收購的地皮和房產來看,它們的收購缺乏規律。大多數內容看起來都雜亂無章,有些時候是黃金地段的房產,有些時候是些現在也沒開始營業的民宅...
這背後或許是某些隱秘組織在操縱,但那暫時還不關他的事。
作為個人而言,只要保持安分,不隨意破壞對方的圖謀和利益獲取,就不會被捲入計劃,如果有類似的徵兆,他也可以憑藉靈性預兆和占卜意識到,然後儘快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