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靈體受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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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總共有三次重大轉折,每一次轉折都在整體的敘事方法和風格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情感的描寫本身在探討文學中的女性意識,聲討了男性中心主義傳統文化對女性創作的壓抑,並在廣泛借鑑其餘批評手法之中更顯出了對父權中心文化的顛覆性.....”
厄蘭茲伏在桌前快速寫著書評,時不時用指頭翻動暴風山莊的書頁。而從不知道什麼地方鑽出來的賽吉正無聊地玩弄著厄蘭茲擺放在桌上的筆蓋,它用自己滑溜溜的小觸手把筆蓋轉來轉去。
“好無聊...你陪我聊天。”
它用兩隻觸鬚卷著筆蓋,戳了戳厄蘭茲的手臂,才把沉浸在寫作中的厄蘭茲暫時帶出那個文字和意義組成的奇妙世界。
“..?你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我不記得我召喚過你。”
對於這個吵鬧聒噪的白球,厄蘭茲也沒什麼好辦法,他抬起手按向賽吉,卻真的摸到了一種稀薄的觸感,很輕很軟,似乎稍微用力就會潰散。類似的觸感只有實驗室裡製備出來的氣凝膠——那種比空氣還要輕薄的物質。
“你寫的東西給了我一點點形態。雖然只有一點而已啦,還有快把你的髒手拿開!麻瓜!”
賽吉費力地用觸手頂著厄蘭茲的手掌,用力到白色斗篷糰子都泛起了紅暈,厄蘭茲也沒有什麼感覺,愣了一會才抬起手,開始翻看自己寫的東西:只不過是很普通的一篇文學批評,涉及到了一些西方文論的說法,女權主義批評,解構主義之類的。這一部分文論有些似乎的確還沒被提出,而正是那一部分再次存在的知識給了賽吉形體。
嗯..不。不對。
厄蘭茲皺起眉頭,這應該不是最根本的原因。他抬起手,靈性摩擦之下手裡寫出來的文稿被一頁一頁焚燒,另一隻手則把賽吉放在手心。
“喂喂餵你幹嘛啊!我好不容易才能拿一個筆蓋玩的!!!快停下停下啊!”
賽吉慌張地把兩隻觸手當做波浪般甩動,厄蘭茲則把最後一張也燒掉了。賽吉的觸手依舊能拿起筆蓋,觸感也沒有任何變化。
“欸?”
它簡筆畫般的獨眼瞪成了圓形,眼眸則變成簡單一個小點。
“也許我的猜想是對的。”
厄蘭茲丟掉手裡燒剩下的灰,這些文字已經被破壞到失去了文字的含義和意義。
“你是知識,你們渴求的進一步存在,是在靈界和星界再次獲得位置。而思想並非只是激素和神經衝動產生的一瞬而過的東西,它在靈界對應著切實的存在。思考越是深入,越是持久,在靈界留下的烙印也就越明顯。我對文論的思考讓你受肉了,而非那篇文稿讓你受肉。”
“我現在明白了一點。你存在的最基礎形體來自於這個毀滅再建世界裡人們對相似習俗的思考。就像他們認為吸血鬼怕大蒜一樣,即使文明毀滅再造,這種思想卻沒有變過。只是思考,信仰,討論它們的人變少了,思想也變得淺薄,更沒有積澱出數千年來持續不斷的思考,因此你們脆弱。”
“末日將近,沒有下一個千年能讓你們繼續成長了。我也一樣。”
“你對此有什麼計劃?”
賽吉迅速跟上厄蘭茲的思考,用筆蓋頂了頂他的手掌心。而厄蘭茲則迅速地埋頭開始謄抄什麼東西,按照賽吉的眼光來看,那似乎是一篇怪奇小說的開頭。
“我要把論述這些靈體的小說發表出去,用一點最基本的暗示,確保這小說能夠傳播開。不管看到的人是多是少,都能初步確立起對他們的認知和概念。”
“你請他們幫你釋出嗎?”
“當然不能。我之後有很大機率還會需要在當地使用你們,不可能把資訊就這樣散播出去。那樣的話很快我就會暴露。現在這個時代資訊傳播的效率還沒有那麼快,反倒提供了緩衝時間,不論是讀的人多還是少,對我都有利。”
厄蘭茲不抬頭地書寫著,他的字跡雖然快但足夠清晰,足夠讓人看懂。他一邊書寫,時不時把筆插進墨水瓶裡蘸墨,在紙上留下成塊的墨水斑。
“你應該能充當獻祭儀式的中介,把這些文案轉移到靈界,一次轉移不掉就多次重複,繞過那群機械之心,送進當地郵局發往茵蒂斯的報社。”
“額...我盡力?”
“你必須。”
厄蘭茲彈了一下筆桿,在紙張背面繪出形似放在軟塌上王冠的符號,對應這個標記的魔神專司藝術和好感,交由對應的靈體處理之後應該能讓閱讀原稿的人接受這篇文章。
門外面的機械之心們陸續起床,開始了新的一天,他聽到樓頂傳來吱吱嘎嘎的樓梯作響聲,嗓門最大的艾奇奧走進開放廚房裡,然後就是一陣廚具和炊具的碰撞聲。
“早啊,休伯特,你也早,赫瑟爾。”
“早。你把咖啡又放到哪兒去了?”一個睏倦的,打著哈切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