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張鬼臉卷著黑霧向丹爐襲去,鬼面表情猙獰恐怖,張開詭異弧度的大口,內裡彷彿是無盡的深淵。

本就不遠的距離頃刻而至,一張又一張黑霧形成的鬼面撕咬在丹爐上。

轉眼間,丹爐便被黑霧吞沒。搬運丹爐的血魔宗弟子僅僅是被邊緣的黑霧波及,體內魂魄便不受控制脫離,成為這黑霧的一部分,當場殞命。

殳東等血魔宗強者反應過來時,便看到這樣一幕。紛紛怒道:“欺人太甚!”

“住手!”同時各施手段,數道法力攻向黑霧。欺便欺了,樑子已然結下,此時停手也不會改變什麼。

出手的魂宗強者不為所動。非但如此。其他人亦是不動聲色打出幾道法力,將血魔宗強者的攻擊化解。

雖然那丹爐可能根本無法在魂宗強者手中撐過一瞬,但保險起見,還是多爭取一點時間為好。

魂宗強者亦是這樣的想法。剛一接觸到丹爐,他便透過魂霧感知到,丹爐中的靈體,已然被魂霧同化,就如同那幾個血魔宗弟子一般。

為求穩妥,他驅使魂霧,務必將丹爐中蘊含的所有靈性,吞噬得一乾二淨!

一息間,雙方數次交鋒。隨著魂宗強者收回魂霧,雙方不約而同停手。

並且同時看向丹爐。半空中的丹爐失去魂霧承託,墜落下來。殳東打出一道法力,托住丹爐,讓其緩緩下落。

此時,再也沒有人去阻止。因為已無必要。只見丹爐已是千瘡百孔,其中非但沒有靈體存在,就連鑄成丹爐的靈材,也已經靈性盡失。

曾經那一尊能夠自行煉製丹藥,甚至研製出十數種新丹藥的丹爐,如今充其量也只是比一般凡鐵堅硬的鐵疙瘩罷了。

殳東憤怒!很憤怒!但此時一切的情緒都被無邊的絕望淹沒。沒了靈尊,誰來為血魔宗牽線搭橋?

沒了靈尊,誰來研製後續的精血丹?沒了靈尊完了,全完了大統領,以及其餘各宗強者,不知道這對血魔宗來說意味著什麼。

他們只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失去理智的人,他們做的,是扇他一巴掌,讓他冷靜下來。

大統領上前一步,深深看了殳東一眼:“本座先前的條件依然作數!”殳東動搖了。

血魔宗已經無路可走了啊!幾個知情的血魔宗強者也動搖了。殳東顫抖著嘴唇。

即便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接下來的話依舊難以開口。這是血魔宗,也是他自己的恥辱一刻。

然而,就在此時,殳東收到一道傳音,低頭沉思片刻,而後抬頭怒視眾人。

“爾等毀血魔宗至寶,殺血魔宗弟子,今日之事,我血魔宗上下,銘記在心!”說完,殳東收起千瘡百孔的丹爐,吩咐血魔宗弟子為隕落的幾個弟子收屍。

而後便不再理會各宗強者,繼續指揮大軍撤退。另外幾個知情的血魔宗強者不解,然而在發問之前,便被殳東傳音制止。

“本座自有理由,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稍後再行解釋!”殳東沒有說明理由,但出於對殳東的信任,幾人將疑問放回肚子裡,就此作罷。

大統領沒有想到,殳東先前分明已經動搖了,卻還是堅持原來的選擇,強硬到底,不肯就範。

於是放出狠話:“殳東!你我都清楚,血魔宗終究是要低頭的!如今不過是爭一時意氣!不如就此和解,對大家都好!日後再回過頭來求我們,可就不是這個條件了!”殳東完全沒有理會的打算。

見殳東背影未動,大統領以為殳東是在考慮,便耐心等待。然而沒有等到殳東的回應,卻先等來了一個噩耗。

一名將士御空疾馳而來,落在空地上,而後上前稟報:“稟報大統領,稟報諸位將軍!正道聯軍增兵百萬!秣兵歷馬,集結於邊關!”眾人聽聞,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屋漏偏逢連夜雨,當真是禍不單行!大統領第一反應是看向殳東。此時殳東聽到這名將士所言,正看向這邊。

不過,他心中想的卻是這就是靈尊一直在等的嗎?他此時已經明白了靈尊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