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諦爾眼神中宛如燃燒了一簇幽暗的火焰,火焰熄滅之後便是幽深的深淵,凝聚著萬千冰川,令人肝膽生寒。

在意識到這件事之後,他不僅沒有鬆開汐厄的打算,更想掐死這條該死的人魚了。

感受到對方毫不掩飾的殺意,汐厄卻絲毫不懼,甚至還故意衝他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你嫉妒我,是嗎?”

嫉妒他得到了杳杳 更多的愛與垂憐。

“上次放過你,沒想到還敢出現在我面前?那就去死!”汩諦爾宛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瞬間眯起了那雙刀刃般的紅瞳,心中的殺意徹底澎湃,手中的力道驀然一緊。

然而在他動手要將這條魚直接幹掉的時候。

卻發現他的手動不了了。

就連身子也動不了了。

“……”他怔怔瞪大了猩紅的眸子,這才意識到了什麼——伴侶控制,是杳杳!

她、她居然在維護這條該死的人魚?!

為什麼?

這一瞬間,汩諦爾不僅 感到徹徹底底的難以置信,內心亦湧現出巨大的痛苦,比他在剛剛知道了這條該死的人魚已經和杳杳締結伴侶更為痛苦,痛苦的是她的選擇。

不遠處的燼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他怔怔看向懷中嬌美的雌性,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線。同為伴侶的他,自然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一時之間,他居然覺得喉嚨乾澀難以開口,身側雙手攥緊又鬆開,“杳杳,你……”

她是已經打算接受這條人魚了嗎?

原來……原來昨天晚上,真的是她救下了那條人魚。

情況都已經擺到眼前了,就算燼再怎麼遲鈍,如今大抵也能猜出事情的原委了。

儘管心中早就已經有了預感,這種預感不僅僅是在他剛剛聽到那些獸人彙報[人魚王城昨天晚上發生暴亂,而且罪惡人魚還得一個 身份成謎的雌性救走]的時候,而是在更早之前,在第一次見到這條人魚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預感。

預感到了今天這一幕的發生。

但是當今天這一幕發生的時候,他心中還是難以控制的產生巨大的 失落感,好像自己珍重的事物被其他人搶走了,又被更多的分走了一份杳杳對她的注意力與喜愛。

雖然,相比較汩諦爾,燼對於安杳身邊會不會有其他雄性這件事還是比較看得開的——畢竟很小的時候,他就在獸人部落長大,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早就已經習慣了部落雌性有好幾個雄性獸人這種事情,從小到大也一直沒有奢望過能夠獨佔一個雌性。

雖然這個觀念在他實力越來越強了之後有所轉變。

但是當時,他也已經預設了安杳身邊也會同時擁有汩諦爾,再加上前段時間兩人已經結侶了,經過一段時間的思想鬥爭之後,他對這件事看得比較開了,並不會感到過於吃醋,也不是很介意她會再收一個第三伴侶,正好能夠分庭抗爭一下那條蛇獸過於蠻橫的霸道。

但是這條人魚……燼從內心深處感到濃濃的不喜,這種不喜甚至更甚於汩諦爾。

因為這條罪惡人魚的不確定性因素實在太大了,他的本性與表面上的乖順絕美形成反比,危險性更勝當年的蛇獸。

而且燼更加不想承認的是,他的私心開始氾濫。

在看見她身邊有越來越多的雄性後,燼 不可能真的像表面的沒事人一樣能夠維持住平靜、不去嫉妒,他 甚至會難以遏制自己的恐慌,恐慌自己在她心中會不會變得越來越沒有存在感……

如果失去了雌性的喜愛,那麼第一伴侶也就形同虛設,她 自然可以隨時隨地解除。

生氣、不甘、嫉妒……多種情緒在燼和汩諦爾二人心中激盪,宛如一座火山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噴發,臉色簡直陰沉到了極點,一言不發。

他們兩人不敢去責備雌性,只能將怨毒的目光落在人魚身上,如果目光有實質的話,恐怕汐厄現在早就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額……”粉白的唇邊吐出一聲痛呼,被那鐵鉗般的力道鬆開之後,汐厄整個身子便無力的順著牆角滑落,彷彿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一頭凌亂的銀髮狼狽披散在他的身上,卻並沒有絲毫影響他的美貌,反而更加為他增添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氣質,惹人憐愛。

安杳看見他這副樣子,頓時更心疼了。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到來,他根本不會遭此禍端。

所以,她自然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汩諦爾折磨至死。

“這件事說起來有些複雜,等我之後有事情再慢慢跟你們慢慢講,但是我想說的是,汐厄現在已經是我的伴侶了,我的手腕上有了他的伴侶印記,他之後也會和我們生活在一起,所以你們兩個不要對他有其他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