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諦爾目光緊緊盯著她手腕上那一圈銀色獸環上,眼中的嫉妒簡直如同毒汁般濃郁的可怕,一雙猩紅的瞳孔都變成了更深一層的恐怖刀刃狀,原本剛安定下來的一顆心又開始躁動了,漆黑的蛇尾再次找到機會狠狠衝一旁的燼抽過去,恨不得把對方抽個皮開肉綻。

一看剛剛休戰的兩人又要打起來,安杳不能隔岸觀火,主動拉住了汩諦爾 握緊的一隻拳頭,讓他停下動作,“別打了,汩諦爾,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汩諦爾見雌性靠自己這麼近,下意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想誤傷她。

但心中的鬱結又無處發洩,讓他的臉色顯得更加陰沉可布了,緊抿著薄唇一言不發,只是目光如炬盯著她,似乎等待著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之前確實答應等你冬眠甦醒之後就和你結侶,我既然答應你了,肯定不會反悔。”

他神色浮現了幾許哀傷,“是啊,你明明答應我,我以為我會是你的第一伴侶……”沒想到卻被其他雄性搶了先。

安杳看他這個樣子,頓時更心疼了,小手輕輕掰開了他的五指,與他十指相扣,“是我對不起你,當時沒有考慮周到,但是我可以保證的是, 那是因為事出有因,我當時不得不那麼做……”

“是我中毒了,杳杳為了救我才答應和我結侶,這件事不怪她,全是我的錯,如果你想決戰我隨時奉陪。”燼見不得自己放在心尖上的雌性在這條蛇獸這麼卑微,臉色很是難看,就連唇角也繃得緊緊的,臉上的笑意也全都消失不見,“既然已經入住了城池,那就扔掉你之前身為流浪獸的那一套理念,雌性有自己選擇伴侶的權利,而你無權干涉,她也不需要給你解釋。”

汩諦爾臉色扭曲了一下,似乎被戳中了某個肺管子,他不敢去看安杳,一雙寒涼的長眸猶如利刃一般狠狠盯著面無表情的燼,冷笑氣極,“你想死就直說,我不會手下留情!”

他用尾巴把安杳一卷,把她卷得離兩人遠遠的,“你在那個地方待著,別過來,我先殺了他,再和你結侶。”

這樣第一個伴侶就只能是他了。

安杳,“……”

她一臉頭疼。

這兩人怎麼回事啊?

怎麼好說歹說都聽不進耳朵裡!

似乎是害怕弄傷雌性,所以蛇尾纏在她腰上的力度並不大,安杳很輕易便掙脫了蛇尾的束縛,兩步跑到燼跟前,展臂擋在他跟前,面對汩諦爾態度強硬,眉頭也皺得緊緊的,“汩諦爾,我承認這件事確實對不起你,但我也確實沒有違背和你約定,如果你想要結侶,我現在就可以和你結侶,但是你不能和燼動手。”

“他是我的伴侶。”

她 直視 一臉震驚的汩諦爾,那雙星月般的清眸堅定極了。

“燼是我的伴侶,如果你生氣的話可以殺了我,是我主動答應了燼,他中毒也是為了幫我,整件事情都和他無關。”安杳這次的態度很是強硬,不容置喙,一時讓身旁的兩個雄性都怔住了,久久難以開口說話。

她再清楚不過,在獸世,雌性主導家中的一切事物,是這個家中的完全掌權者。

而家中的雄性數量一多,又或者單個雄性伴侶實力太強,就極有可能會加劇家中各種亂七八糟的感情糾紛和矛盾激化。如果這個時候,雌性表現的太過軟弱,就很可能會面臨著被雄性支配的後果,徹底失去家中的支配權,且很難再翻身。

即便她知道自己這個舉動有多麼傷汩諦爾的心,但是她必須要這樣做,亮出自己的絕對立場與 話語權,而他們兩人必須聽她的話。

她身為家中的雌性,有平衡兩方(多方)之間關係的義務,這也是日後更好樹立雌主權威的 必經之路。

燼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嬌小身影,心中翻起波濤駭浪,還有止不住的甜蜜,臉上的躁鬱消失不見,轉而是滿滿的溫柔。

“杳杳……”他知道自己有幸成為她的第一伴侶只不過是因為自己運氣好,而他的杳杳又那麼善良,不會捨得讓他受苦,所以他才剛好抓住了那一次珍貴的機會。

但是他不配的。

他無法確定自己的雌性心中到底是怎麼樣的分量。

又怎麼敢奢侈成為她的第一伴侶?

她或許只是因為憐惜自己,自己在她心中也並不是最重要的。

但是當這一刻,他看見雌性站在自己面前,他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動,那份內心深處對自己的不自信和遲疑也在悄然消失——至少在這一刻,他可以確定的是,杳杳也是很喜歡自己的。

汩諦爾則震驚看著雌性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居然還保護其他雄性,他內心彷彿被千刀萬剮了一般難受,眼睛更紅了,整個人都處於暴怒狀態,如果換作平時他早就忍不住對惹怒自己的人出手的,折磨至死,但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是安杳,他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對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