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應該幫燼和汩諦爾來除掉你這個禍害。”

安杳低眸看著他 ,輕哼了一聲,絲毫提不起好態度,“但你該慶幸我沒這麼做。”

“你……”

納爾修愣愣的盯著她,似乎難以置信極了,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來話。

“呃……”

他似乎想要起身,但是 身體的肌肉輕輕一動,便牽扯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以及五臟六腑都在陣陣泛痛,簡直要命。他 不得不屈著腰身靠在冷硬的石牆上。

男人咳嗽了好幾聲,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額頭上滲出大片冷汗,沾溼了額前那幾縷黑色的碎髮,他唇角的那一抹鮮紅血液在他臉上韻染開來。看起來有一種脆弱又可憐的美感。

戰損啊。

安杳 忍不住多看他兩眼,雖然她不喜歡這個童子,但是欣賞美色是人之常情。

男人閉了閉眼,輕喘了口氣,咬牙切齒道,“那兩個該死的傢伙,下手還真重。”

他勉強可以和其中一個有一戰之力。

但是兩個一起下死手,他確實難以抵抗。

“如果你不是非要跑到這裡,暴露在他們兩個人的視野下,你怎麼可能會受這麼重的傷害?還不是你自作自受?”安杳一點都不心疼他,覺得他是咎由自取。

納爾修又頭疼地閉了閉眼,沒有像往常一樣和她繼續說笑的心情與力氣了,而是虛弱的躺在牆角,就連頭頂的那一對觸角也軟趴趴的垂了下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安杳見他這副樣子,莫名的心軟了……不行,不能對這個臭蟲子心軟!她現在身體內還有一個大蟲子沒被取出來呢!

不過放任他這樣持續出血,說不定真的可能會死。

安杳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從空間中取出止血粉和一些酒精繃帶之類的,隨後蹲在他身側,開始低頭認真地給他清理傷口。

“嘶,這是什麼?”

納爾修被酒精刺激的抽疼了一下,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隨後他睜開眼,看向她手中的東西動作,臉上的差異之情更濃重了,“你在……幫我治傷?”

他當年有一次故意裝傷,“正好”被她救助了一次。所以納爾修十分清楚那些藥粉的味道。

面前的這個小雌性……居然在為他治療傷口?!

他心中突然泛起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原本死寂的心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破繭重生,一點點的跳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令他原本失血過多,逐漸泛涼的四肢百骸都重新泛起熱度,心臟也暖洋洋的。

他艱難的滾了滾喉結,嗓音有些啞澀,“我以為、你很討厭我,恨透了我,恨不得讓我立刻去死……”

所以在剛剛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他十分相信是這個小雌性過來報復他了,趁他病要他命,帶著那兩個獸人前來殺死他。

沒想到她不僅沒有將他的行蹤告訴那兩個獸人,而且居然還來、還來救他……

安杳心想:你倒還挺有自知之明。

她手中的動作用力了幾分,納爾修又是倒抽了口涼氣,緊接著便聽見她淡淡道,頗有幾分落井下石的口氣,“我可不是想來救你的,看見你這副病殃殃快要死樣子,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快,只不過你現在還不能死。”

不然她就要自爆了。

“……雌性都是這麼喜歡口是心非的嗎?”他慘白俊美的臉上浮現了幾許笑意,不同於往常那種過於標準戲謔的笑,而是一種真情實意的淡笑,似乎又帶著幾分別樣的情緒。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簡直都能拉絲了。

安杳抽了抽嘴角,“普信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