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明尼卡家的小姐,你今天不得不將手裡的人頭讓給我了。”

徐飛航半夢半醒間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驚醒過來,在他的記憶中這附近可沒有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個男人。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徐飛航終於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前面真的有一個頭發花白,身材高大的男人。這個男人手握一把長弓,正在用不善的目光盯著唐娜,而唐娜就在距離他不到十米的距離內與他對峙著。

徐飛航把手槍裝上子彈,緊緊握在手中對準了那個男人。

“那邊的先生,請你最好把槍放下,這位小姐中了我的毒,如果你打死我,恐怕世上就沒人能解了。”那男人笑著說話,眼睛卻仍緊盯著唐娜。

唐娜並未言語,她嘴角有血痕,胸脯在劇烈起伏著,似乎情況不妙。

“唐娜,你中毒了?剛才怎麼不早些叫醒我?”徐飛航大聲詢問,但並未急著挪動步子上前。

唐娜努力理順呼吸,費力地說道:“睡你的覺去,這是我的事。”

此刻,不管唐娜是出於什麼目的說出這句話,都說明對方所言非虛,她確實中了毒,如若不然,她一定會叫徐飛航開槍擊殺那人。

“快點把史蒂康的人頭交出來,我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請你不要讓我殺死你好嗎?”這個人語氣和舉止溫文爾雅,頗有貴族風範,與雷蒙非常相似,但他表情中流露出的那種陰冷卻令人極度不適。

唐娜站定不動,包著人頭的布袋子還被她拎在手裡,完全沒有交出的意思。

白頭男人明顯不耐煩了,他從背後的箭筒抽出鐵箭,一手持弓一手拉箭,瞄準的正是唐娜的身體。

十步之內,這還不百發百中,唐娜受了傷行動遲緩,必死無疑啊!想到這裡,徐飛航對著白頭男人的腦袋緩緩壓下了扳機。

“別動!別開槍!絕對不要!”唐娜大驚失色,連聲大喊,這一喊讓她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嘴角滲出一絲殷紅的血流。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唐娜是怕死,想要這個人的解藥嗎?

如果想要解藥,為什麼不直接交出人頭呢?既想要解藥又想保住人頭,還不想殺死這個人,那也太貪了吧?

不過既然唐娜都這麼說了,徐飛航也喪失了開槍的理由,他默默放下手槍收入儲存空間,將鐳射切割刀握在了手中。

就在徐飛航切換武器的空檔,凌厲的破空聲驟然響起,那聲音是金屬與空氣的高速摩擦聲形成的音爆。徐飛航本以為一張弓只有一箭,可是這破空聲一聲接著一聲,竟然足足響了三聲。

三道絢麗的色彩先後直衝到唐娜的位置,一道是紅黃混雜的顏色,一道是包裹著刺眼白光的淡藍色,最慢的一道是純粹的透明,它折射黑夜中僅有的月色,還散發著絲絲白氣。

這一切都在一秒內發生,當徐飛航施展“神秘步伐”邁出跑向唐娜的第一步時,三道光芒已經撞上了唐娜,爆發出一陣絢爛無比的光彩。那光彩混雜著煙霧將唐娜的身影徹底矇蔽,徐飛航丟失了視線焦點。

徐飛航一直把“神秘步伐”當作增加身體靈活性和輕盈度的絕招來使用,用了這招以後身輕如燕,腳底也像抹了油一樣失去了很大一部分阻力,可是他學會了怎麼加速,卻沒想過怎麼停下。此刻徐飛航想停下,但在這瞬息之間身體卻無法及時做出反應,他還是猛地衝向唐娜的位置。

陰寒無比!

那是一道目光,那道目光撞上了徐飛航的身體,徐飛航感到一陣膽寒。白頭男人的目光中包含了殘忍和貪婪,還有必勝的決心。

當徐飛航終於從那陰冷的目光中冷靜下來時,他也終於明白了白頭男人目光中所蘊含的深意。

原來他是真的很有把握。因為又有同樣的三道色彩。來到了徐飛航眼前,這一次徐飛航甚至根本沒看見他是何時抽出弓箭的。

來不及了!這樣下去只有一個下場,就是被弓箭洞穿。根據三種不同的色彩來看,這應該是三種不同的能量性質變化,搞不好連全屍都留不下。

“靜止場!”

徐飛航用盡全力發出一聲怒吼,巨大渾厚的雙色能量包裹住了徐飛航全身,一股巨大的能量團以徐飛航身體為圓心飛速向外擴散,他周圍的一切被這股能量席捲後都陷入了靜止。

草木都順著風的方向壓低了身姿且不再反彈,就連飛蟲都定格在空中無法移動。徐飛航只用了一瞬間就瞥見了三道色彩之下的東西,三道色彩內部包裹的果然是箭矢。

伏低身子避開箭矢軌跡,徐飛航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能量瞬間消散,一切都開始流動。

狂暴的旋風擦身而過,落在了徐飛航的身後,點燃了一大片樹木,在風勢的鼓動下,火焰越燒越猛。而在另外一邊,一棵有成年人腰肢粗細的巨樹竟然被齊根折斷,整個樹幹還都被鍍上了一層寒霜。

徐飛航來不及驚訝,他再次發動“神秘步伐”,舉著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白頭男人。這次由於體力消耗,徐飛航明顯沒有上次衝鋒那麼快速,但這對於擊殺這個人來說也綽綽有餘了。

白頭男人也同樣詫異,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飛奔而來的徐飛航,直到此刻他也完全不明白這樣一個初生牛犢是如何躲過剛才無死角的一擊的。

白頭男人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他從背後抽出一支箭矢,但是沒有將其搭在長弓上,也沒有瞄準撲面而來的徐飛航。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盯著徐飛航的腳步。

“叮噹——”金屬相撞聲十分悅耳,隱約還能聽見金屬餘震的迴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