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輕聲之言,卻仿如一記重錘之音,敲打在屋內眾人的心上。

高暄吸口氣,“好厲害的手段,你繼續。”

東君依言繼續:“想來彼時,珍夫人失去兄弟的悲痛還沒有消失,猛然又得知自己竟然親手殺害了腹中的雙生胎兒,便猶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她實在是難以承受這種巨大的折磨,便瘋狂的赤腳跑到池邊,縱身跳了下去。”

簡東臣眨巴眨巴眼睛,“可是,就算紅綃在撒謊,那個蓮兒不是說,她一直守在外間,並未曾離開過嗎?那她應該會發現珍夫人跑出去才對啊?”

東君嘆了口氣,“你想想那個蓮兒,膽小如鼠,迷迷瞪瞪的。此前在永王府詢問她時,她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點頭。我想在那一夜,永王走後,她便立馬睡著了。後來,是紅綃故意將她吵醒,以便能為自己作證。你欲不信,等下可再去問她。”

高暄:“那這個告訴珍夫人真相之人,便是紅綃嗎?”

如此簡單的問題,可東君卻一直沉吟不語,半晌後,方回:“也許是紅綃,也許還有別的什麼人?誰知道呢?死無對證啊!”

其餘三人:“……”

那一夜,珍夫人溺亡前,除了紅綃在她身側之外,便只有永王一人。

高暄警惕追問:“你什麼意思?”

東君呼了口大氣,模稜兩可的回:“沒什麼意思,但願是我多慮了。”

高暄也呼了口長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這個兇手身後,又是六穀教之人在幫其出謀獻策嗎?”

東君冷冷回:“紅綃之死,還不能說明這一切都是六穀教所為嗎?”

簡東臣靠近東君,睜大雙眼,“你的意思是說,這永王妃與六穀教有關係,又或者她自己就是六穀教之人?”

東君回視著他,“誰說兇手就是永王妃了?”

簡東臣:“??”

的確,無憑無據,誰敢說兇手就一定是永王妃呢?

小八最先領悟過來,“公子,我這就去查,為珍夫人診治的郎中。”

簡東臣也不甘落後,“我再去詢問那個小侍女去。”

東君卻拉住了他,“表哥,你問了蓮兒後,馬上再去找府丞,問問他秦大師找到沒?”

小八和簡東臣匆忙出門而去之時,剛好是正午時分。

誰知,兩人這一去,足足十二個時辰之後方前後腳回來。

小八先回:“公子,我找到那個郎中家了,可他家人正在為他辦喪事。”

高暄一聲驚呼:“他死了?如何死的?”

小八:“是三日前,他飲了些酒,然後由橋上經過,失足掉下河中而亡的。”

東君:“這麼巧!”

小八點頭回:“就是這麼巧!我自然是不信的,便細細調查了一番,對於他的死,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殺。而且,他家裡也沒有突如其來的橫財什麼的。”

“所以,這條線索便算是斷了。”高喧有些沮喪。

正說著話,簡東臣也風風火火的回來了,一回來便大聲嚷嚷:“哎喲,累死我了,我找了一日一夜,就是找不到林大人,都不好意思回來見你們了。”

正說曹操呢,曹操便到了。

林雲頂著個熊貓眼,有氣無力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