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陸銘看著身後不遠處這幾天都沉浸在極度沮喪情緒中的李小耳朵,肚裡不覺好笑。

雖然,李小耳朵確實挺悲催的。

姘頭和真愛小白臉攜款私逃了,怕是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是李小耳朵的。

李小耳朵在黑山匪徒裡,也算很狡詐的了,但人就是這樣了,有時候算計來算計去,卻是一葉障目,根本看不清身邊人的真面目,更別說,看起來李小耳朵對那女人用情很深。

本來還以為,他會咬著牙發誓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那對姦夫淫婦,剝皮抽筋點天燈。

誰知道,他卻跟著自己上了東海的火車,除了情緒低落,並沒有想留下來喊打喊殺的意思。

看來是想盡快離開這個傷心地。

“小耳朵!”陸銘對他招招手。

李小耳朵立時騰一下站起,小跑過來,到了近前躬下身子。

陸銘嘆口氣,“別多想了,去了東海,就是新生活。這也是個教訓,所以說,還是要回歸正常社會生活,不然,畸形規則下,你以為有些東西是屬於你的,但結果卻不一定。”

李小耳朵苦笑:“先生教誨的是。”

“我只能說,到了東海,我會讓人給你好好安排,找一個適合伱發揮所長的崗位,你只要努力上進,將來差不了。”

“是,麻煩先生了!”李小耳朵滿臉感激,又見陸銘沒別的話了,深深鞠躬,又回了自己座位。

陸銘拿起桌上報紙,《黑山早報》,有一則黑山礦務局駐龍崗分局新組建稽查大隊的新聞。

稽查大隊的大隊長,叫柴定邦。

陸銘看著,手指點著柴定邦的名字,實則,這柴定邦,就是老豺。

老豺確實很奸猾,五天前,沈清對其展開的圍剿,根本沒尋到他的影子。

雖說,沈清已經足夠防範要對其突襲的資訊外洩了,也知道老豺肯定在自己幫眾中埋有眼線。

但結果,一場突襲,還是撲空了。

看來很有可能,其餘六金剛裡,有人是老豺的內線,而且,雙方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聯絡方式。

因為只有六金剛級別的人物,才知道沈清的全盤計劃,但隨後,沈清已經要求他們各領所部行動,如果沒有特殊聯絡方式,資訊不可能秘密又迅速的傳遞出去。

當然,老豺團隊人少,一向狡兔三窟,在大山裡的巢穴有四五處。

所以,也有可能,是真的恰好老豺一幫,搬家去了別的巢穴。

老豺匪眾銷聲匿跡幾天後,就在昨天,市府下文,在龍崗礦業分局設稽查大隊,任命柴定邦為稽查大隊大隊長,負責稽查龍崗礦業中違規違法之行為。

來黑山坐火車,經過龍崗時,自己和李玉龍又見了一面,李玉龍說,這老豺剛剛上任,就去查了佐敦煤礦。

顯然是李玉龍的老闆油鹽不進,就是不同意胡司令入股,是以開始被施加更大的壓力。

當然,稽查大隊肯定不是專門為佐敦煤礦準備的,而是市府礦業局的生財之道,也不僅僅是龍崗分局,其他礦業比較發達的縣,都在籌建稽查大隊。

這老豺,以後怕也少不了找自己礦上的麻煩。

聽沈清說過,他同樣每個月都在市府有孝敬,所以市府對他們的存在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龍崗縣,以前根本沒有能力剿滅他們。

不過沈清因為在老家有命案,是以不敢走上前臺,在老家,他得罪的人手眼通天,一旦發現他的蹤跡,那他可逃不了。

所以沈清並不敢和市府權貴們交往太深,只是維持著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