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衛國把蘇軟軟安置在小沙發上,示意大家坐下聊。

他滿是皺紋的手在那老人面前比劃幾下,老人就點點頭,也比劃了幾下。

蘇軟軟沒看明白,但卻想起了老人是誰。

這不是當初自己去步行街閒逛遇到的賣香膏的老人家嗎?他竟然也認識蘇大夫。

她鼻尖還能聞到隱隱的山茶花香,這是當時買的香膏,蘇軟軟一直在用。

蘇衛國介紹道:“這是餘興,源生的爺爺。”

他又說:“沒想到你們還見過啊,餘興跟我說當時一見你就覺得氣質特別,一直有印象。”

原來餘興以前就是做香膏的老手藝人,餘源生是他撿到的孩子,也沒什麼條件就這樣賣賣香膏,竟然也湊活著養大了,大一點時就跟著爺爺學制香,後來初中畢業就跟著做小學徒。

餘興制香有時候會用到中草藥,一來二去兩人也就和蘇衛國熟悉起來。餘源生便也偶爾替蘇衛國炮製些藥材,就這麼一路過來了。

蘇軟軟便問:“我去步行街那邊,怎麼沒看到餘爺爺的攤了?”

蘇衛國就幫她問了,轉達餘興的話:“他說那次是源生送他過去的,才能去到這麼遠的地方,這不是源生最近身體又不好了,就在附近賣些老客戶。”

餘家爺倆穿著十分樸素,顯然賣香膏並沒有給他們帶來豐厚的收入,反而因為餘源生的身體不好,常常入不敷出。

餘源生一直沉默著,此時突然開口:“都怪我,要不是我拖累了爺爺,也不會讓爺爺這麼大年紀還要為我操勞。”

餘興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活得通透,看孫子這副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自責。

他乾枯的手比劃著說了些什麼,餘源生便紅著鼻頭狠狠點了點頭。

看不懂老人家的手勢,蘇軟軟也沒深究,她沉吟片刻,緩緩開口:“我覺得餘爺爺的香膏質量非常好,香味也特別高檔。”

她對餘源生說:“不瞞你說,我也自己動手配置過香水,但餘爺爺配置的香非常獨特,有一種東方女性的特殊韻律。”

餘源生不明白蘇軟軟為什麼說這些,但聽見是誇爺爺的,就高高興興轉達給了餘興。

蘇軟軟接著道:“所以,你們願意將這門手藝變成一個品牌嗎?”

這話一出,蘇衛國和餘源生都愣住了,只有餘興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三人,最後看向餘源生,等待他的轉達。

反而是蘇衛國率先反應過來,橘子皮般的臉都精神起來了:“好!”

老舊的房子裡,老老少少四人嘀咕了半晌,一份傳統香膏品牌方案也有了個雛形。由於蘇衛國和餘家爺倆老的老小的小,蘇衛國還特地掏出老人機叫了在外打拼的後生回來幫忙跑腿。

後生是蘇衛國的本家,叫蘇大龍。忽然被蘇衛國叫回來幫忙也沒有一絲抱怨,認認真真聽了幾人的話,還提出了許多問題。

他本來就在外東跑西跑什麼工作都做過,很多東西都多多少少知道些。聽了幾人的設想,特別他還認識蘇軟軟,知道這是個千萬粉絲的主播,便也覺得這生意挺靠譜。

商量到最後,蘇大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來操辦這些流程。正準備走呢,他才想起來問:“那這個牌子叫什麼啊?”

蘇衛國三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向蘇軟軟。

被寄予厚望的蘇軟軟沉吟片刻,輕聲說:“那就叫,翠雲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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