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愛卿,你為何發抖?”

“是朕這個暴君,讓愛卿恐懼了嗎?”皇帝坐在龍椅邊邊上,斜斜的睥睨了言硯一眼。

啪嗒一聲。

言硯一屁股跪在地上,滿頭冷汗:“微臣不敢,微臣不敢。陛下登基以來,四海昇平,乃是上天註定的仁君。”

“瞧著言愛卿滿頭大汗的,不如……去門口站著涼快涼快吧。”

傅九霄輕輕瞥了他一眼。

言硯立即謝主隆恩,然後便退到了金鑾殿大門口。

殿內角落四處都點著銀絲炭,在這大雪紛飛的季節,帶來一絲暖意。

而言大人,站著金鑾殿出風口。

屋簷下,雪花落在肩膀,頭頂,凍得他打了個寒顫。

穗穗從兜裡掏出兩個烤的開裂的糖栗子,像個小倉鼠一般嗑的咔擦咔擦作響:“唔……臺階上最涼快。”

皇帝頭也不抬:“言大人,去臺階上涼快會兒。”

言大人哆哆嗦嗦的行了一禮,直接站到了臺階上。

哦豁,這下連屋簷都沒了。

言大人只覺渾身都快要麻木,眉梢都已經凍成了兩條冰稜。

穗穗盤著小短腿坐在龍椅上,佔據了半壁江山,底下諫官眼皮子直跳。

“陛下,自古以來龍椅就沒有擠著坐的道理。”諫官冒死直諫。

眾臣紛紛附議,畢竟,皇帝這麼大個人,他只能勉強做個邊邊。

那小丫頭佔據了十分之九,一半盤腿坐,一半拿來放栗子殼兒。

傅九霄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去搬個小凳子來。”眾人微微鬆口氣。

幸好陛下寵的還有理智。

內侍很快便搬來小凳子,皇帝見狀,當即站起身,坐了上去。

“這下,就不會擠著穗穗了。上朝吧。”皇帝擺了擺手,坐在龍椅旁邊。

諫官氣得面色通紅,聲音都在打顫。

轉頭朝著吏部尚書看去,周尚書默默抬頭兩眼望天。

想什麼呢,那是我小師叔。

再轉頭朝陸家人看去,陸家人無奈的搖頭,陸老的師妹,按理來說,他們該去請安的。

一眾大臣目光朝著謝大人看去,謝將軍與陛下並肩作戰多年,謝將軍在陛下心中擁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果然,謝將軍站了出來。

“陛下,此舉不妥。龍椅乃是帝王身份的象徵,怎可任由言姑娘上座。從未有過的道理。”

謝將軍搖了搖頭,眉頭微皺,看著穗穗的眼神有些不滿。

言家無能,連個丫頭都養不好。

謝將軍算是傅九霄的心腹,此刻淡淡道:“難道朕缺了個龍椅,就不算皇帝了?你們就不信服朕了?”

“陛下,臣不敢。”

“但皇家天威不可挑釁,怎能如此?小小年紀難道就要做那惑主之人嗎?”謝將軍這些年老了不少,是個極其古板又忠心的老將。

“謝將軍慎言!惑主?惑什麼主?靠她吃得多,靠她身上那軟綿綿的肉嗎?”傅九霄看了他一眼,謝將軍知曉他動了怒,這才不服氣的閉了嘴。

謝將軍狠狠的參了言穗穗一本。

雖然皇帝頂住了壓力,但臨下朝之時,謝將軍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待下了朝,皇帝認真的哄著穗穗:“謝將軍此人嘴巴毒,但人沒壞心思。他下次若再多話,朕打發他回邊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