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山縣位置偏僻。

常年都是大越墊底的存在。

連三歲小兒都知,大越最窮的地方叫望山府,其中最窮的縣城叫秀山縣。

大越每年會評選出三個最窮地區,望山已經連續十年霸佔榜首了。

其中秀山縣,更是窮的鳥都不肯飛下來落腳。

貧瘠程度天下皆知。

朱縣令知道這一點,也知道被貶至此處就是被放棄。這些年一直歌舞昇平,魚肉百姓,無非是仗著這地方沒人管。

朱縣令哆哆嗦嗦站在城牆上,偷偷冒出個腦袋,瞧見底下密密麻麻的北狄精兵,雙腿便忍不住發軟。

對方武器精良,身姿強壯,且連年征戰從無敗績。

而秀山鎮,因著他平日裡管理鬆懈,底下也不當回事兒。

大多數人神情渙散,身上都長了肥膘,哪裡有打仗的樣子!

“大人,我們相信你,大人。”

“大人……求大人救我們一命,草民無以為報,此生願永遠忠於大人。求大人救救黎民蒼生。”百姓聽得城門外的呼喊,紛紛嚇白了臉。

眾人仰起頭,一臉悲慼。

普通百姓能有什麼辦法,他們只能寄希望於朝廷命官,寄希望於朱縣令。

只求他能抵擋敵軍,撐到府城或是太子殿下的援軍。

朱縣令面色微沉,不屑的瞥了眼底下的百姓。

“朱縣令,看看這是誰?”

“大人,大人救我。老爺……”一道尖利刺耳的聲音傳來,朱縣令猛地抬頭。

只見那雪地裡,不知何時跪著個嬌美的女子。

女子穿著一身綾羅綢緞,身後還跪著個倉皇的中年婦人。

穗穗卻是突然眯了眯眸子。

“那兩個人有點眼熟啊……”一邊說,一邊將駿馬藏在山上,她帶著眾人爬狗洞進了城。

眾人一路飛奔朝著城牆而去。

“我好像在曾祖母的臥房見過。她的枕頭底下藏著個小人兒,小人兒的臉跟那兩個女子一模一樣。畫像背後還寫著生辰八字,她經常躲在房間扎小人。”穗穗一本正經的說。

言川眼皮子一跳,你知道的可真多。

可更讓他驚訝的是,竟然這麼巧!

“那……大概是偷了她們錢財,捲了曾祖母糧食逃走的那位……”那中年婦人,大概就是林氏的後孃。

那跪著的年輕女子,約莫是她女兒。

底下還扔了個包裹,大概是金銀之物。

“上次你還咒她們不得好死呢。這麼快就應驗了?你這張嘴是開過光的嗎?”言明一臉震驚。

穗穗輕咳一聲,眼神左瞄右瞄,就是不看他。

“老爺,老爺救我啊。我剛逃出城門就被他們抓了,求老爺救命啊。”林柔兒害怕的全身發抖,此刻哪裡還有偷林老太太財物的那般惡毒。

當初偷走全家財物和糧食,可是一絲活命的機會都沒給她們留。

“老爺,夫人和小公子都被殺了。求老爺救我……”得知她是朱縣令近來最寵的姨娘,才留下她一條命。

朱縣令面色一白,頭上的烏紗帽都差點落下。

城內百姓卻是嗚嗚哭出了聲。

縣令大人早已轉移自家親眷,可他們卻逃無可逃。

縣令大人壓根沒想抵抗,他早已做出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