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捧著碗,呆呆望進茫茫黑夜,低喃道:“阿孃你想過嗎,小姐明知道女兒一雙手何其重要,為什麼偏挑著我的手懲治?”

劉媽怔然,彩雲出事後她恨毒了綠萍,一門心思要收拾綠萍給閨女報仇,對蘇語容,怨懟是有的,但多的......不敢想。

“老爺倉促送走小姐夫人,定是又要亂了,咱們孤兒寡母離了蘇家多半是個死,你別胡思亂想了,快用飯吧。”劉媽沒敢去看閨女眼睛,匆忙轉身到前頭候著。

營地的人用過食後,接著把剩下的魚肉做成幹烤魚片。

攢的動物油脂沒煸幾筐魚就用完了,要不是吳滿貫及時貢獻出新點子,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才好。

以伍秋雨帶頭的婦人們把吳滿貫好一頓誇,是人就喜歡聽好話,吳滿貫嘴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從極度排斥到真心接納不容易啊!

已經很久沒有人再提“他”以前乾的那些混事兒,切切實實與村裡的後生們打成一片,以前看見他就退避三舍的婦人姑娘們都對他好感倍增。

在良好氛圍下,連帶他那位喜歡胡攪蠻纏的娘都變得講理了許多,一個人的改變帶動全家。

吳家人腦洞沒那麼大,猜不到兒子是換了個芯子,只知道自打兒子和許家二丫走的近了,才幡然醒悟的。

天下父母就沒有不盼著自家子女成器的。

吳父見總闖禍的兒子迷途知返,不知道有多欣慰,下了死心管束家裡最溺子的媳婦老孃,生怕一不注意又把兒子帶回溝裡。

吳母一改無理攪三分,動不動就惡聲惡氣的作態,尤其是在許問楓面前,掐著嗓子學那些溫婉的婦人細聲細氣的說話。

明眼人誰看不出來許家二丫頭有多得里正看重。

幹烤魚片雖不耗油卻極其費時,須得把捶松的魚片裡的水分烤得透透的方能儲存的更久,忙到夜裡十一二點才把所有的魚肉處理完。

烤乾最後一筐魚片,顧不得收拾滿身的魚腥味,倒頭就睡,天不亮就要起來趕路。

夜,萬籟寂靜。

前去城裡查探的蕭北迴來複命。

高旭沉聲問:“如何?”

北蕭抱劍回道:“說了也沒說。”

高旭深深皺眉,什麼叫說了也沒說,正事上豈可含糊,派你出去探了個寂寞。

看他臉色不對,北蕭連忙道:“主子的行蹤是最高機密,豈是他能知曉的,我猜他是猜到許姑娘的隊伍與主子交情匪淺,所以才把家眷丟進隊伍裡的吧。”

猜你個頭,你除了武功高還剩什麼啊,一點腦子都沒有,這種事能用猜的嗎,高旭對他不抱希望,讓他滾一邊去,看向易容成普通人的北笙:“你去見了他。”

北笙垂頭應是:“不親自去不放心。”

所謂鑑貌辨色,自然是要面對面根據對方的言語表情去揣摩其真實想法。

高旭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據你辨察,他是否洞悉了主子的行蹤,蘇家女詐許姑娘的舉動,是她自作主張還是蘇都尉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