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宏義滿面愁容說完,忍不住連連嘆氣。

“是啊,就幾百裡地,疾行軍一天一夜即可抵達倉河鎮駐軍外圍,何況咱村的河道與白翟國相連。”許問楓接話道:“要我,我定會選擇派一支部隊悄然從河道穿插到駐軍背面,形成兩面夾擊之勢。”

她的心態已然發生變化, 不再糾結,不再去抱怨老天爺打亂自己恬靜的生活。

當生命安全受到威脅,除了直面解決它,許問楓不覺得自己還有第二條路可走。

怨天尤人毫無意義,也很矯情。

“屆時咱這一帶的村莊首當其衝,就是他們現成的糧食補給站,不是搶點糧那麼簡單, 聽聞白虎軍行軍風格就是以戰養戰,甚至把作人兩腳羊來當儲備糧。”

許問楓將利弊分析出來, 至於要怎麼選擇,得里正去與村民商議:

“雖說咱村依山傍水,遇到災年比外面好過些,只不過腦袋就要別在褲腰帶上了。”

鑑於倉河鎮的特殊地理位置,反正她是不會再留在巖灘村,把自己和許家置於危險之境。

性命優先於一切,在里正去了鎮上沒回來的當天夜裡,她心中就有了取捨,果斷的沒有一絲猶豫。

意志堅定之人一旦心有定策,就不會被任何人任何外物所動搖,餘宏義和村民的決定干擾不了她的決定。

以前她懶得去思考,如今禍患當前,才發現倉河鎮實在不是安居樂業之地。

一有動盪,就要亂,就朝不保夕。

是以, 許問楓毅然決然放棄了這塊養老勝地,並決定不會再回來, 她要另尋一個安寧之地定居。

餘宏義深呼一口氣:“我......”

話在嘴邊溜一圈又咽了回去, 他何嘗不知道應該遠離危險,為了活命,大機率是要準備逃荒了,心裡有答案,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正因為流亡過,所以深知流亡的苦。

不用想,村民們百分百的打心眼抗拒又要再一次拋家流亡異鄉,不到萬不得已,真不想走到那一步。

下午全村開大會許問楓沒去,讓三妹去旁聽,再回來告訴她結果。

沒去開會的許問楓去了祁尋的房間。

進門,祁尋正在伏案疾書,書案一旁規整的疊著幾封火漆封緘的密函。

不像是平時打發時間的寫寫畫畫,顯然是在幹機密要事。

祁尋眉眼寧靜地看她一眼,復又垂眸繼續揮筆疾書,許問楓也沒有要窺探的意思,走去窗邊將支開的窗戶閉嚴, 然後站在原地安靜的等他忙完。

感覺房間的光線暗了下來,祁尋抬眸:“有事?”

許問楓點點頭:“我需要一張輿圖,一本正統地理志,輿圖最好是夏朝完整的疆域圖。”

輿圖在這個時代是保密品,屬於高度機密的東西,平頭老百姓是不可能弄得到的。

上一次餘宏義就是因為搞不到輿圖,只能朝著大體方向走,路途中會不會碰到匪患或災民暴動全憑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