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不認識杜鴻,更不知道杜鴻的身份。

之所以會尋求杜鴻的庇護,完全是出於對武秋生的信任。

放不放人質,對他還說,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抉擇。

畢竟,沒了人質,他最後一重保障就沒了。

這個抉擇,關係到他的生死,然而他卻沒有絲毫猶豫,十分利索的收起長刀,將刀疤臉交到了杜鴻保鏢手裡。

“好漢子,有魄力!”能夠遇到這麼一個有魄力的人,杜鴻顯得很高興。

別看他年紀輕輕,但身份地位擺在那裡。

平日裡,少不了與各行各業的精英人士打交道。

認識的精英多了,眼界就變高了,能夠入他眼的,自然也越來越少。

今日遇到一個看得上的,豈能不高興?

杜鴻為人本就豪爽,入得了眼的朋友,自然想要結交一番。正想著說些什麼,能夠和丁力拉近關係,卻被一聲怒吼,打斷了思路。

“放開我,你們快放開我!

你們知道我是誰的人嗎?

我告訴你們,我可是馮敬堯的人。

馮敬堯你們不會不知道吧,連洋人、巡捕房的警監,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我在馮先生手下做事,你們抓了我,就等於打了他的臉。

趁現在還沒跟我結下樑子,趕緊放開我!”

刀疤臉喊得嘶聲力竭,短短几句話,不僅亮明瞭身份,順帶還威脅了杜鴻一番。

要不是他看見杜鴻身邊跟著保鏢,穿著打扮也非一般人,說出來的話,只怕會更難聽。

杜鴻聞言,嗤笑一聲,道:“你說馮敬堯啊……沒錯,我承認他是個人物。不過想讓他動我,就憑你可不夠。至少,也得是,跟了他幾十年的祥叔才夠資格!”

他這話剛出口,就見遠處黑壓壓的,走來了一群人。

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之前提到的祥叔。

“祥叔,祥叔,我在這裡,小刀在這裡!”刀疤臉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祥叔,一邊掙扎,一邊扯開嗓子大吼。

他的吼聲,很快就引起了祥叔的注意,帶著人迅速靠攏了過來。

“小子,剛才你口氣挺大。

說大話哪個不會,現在祥叔來了,你敢當著他面這麼說嗎?”見來了救星,刀疤一改常態,開始諷刺起杜鴻來。

“當著他面?”杜鴻搖了搖頭,懶得和這種人計較。

“嗵、嗵!”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終於祥叔在距離杜鴻一夥人三米處停了下來。

祥叔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頭戴白色圓帽,一身體面的長袍,脖子上還掛著一條長長的圍巾,若不是長相兇殘了一些。看上去更像大學裡的教授,而非一個久經沙場的混混頭子。

“你們是誰,為什麼動我的手下?”比起刀疤臉,祥叔要顯得穩重的多,沒有一上來就動手,而是打算先弄清楚杜鴻的底細。

“祥叔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我是誰都忘了。

要不您在看看,仔細看看!”敵眾我寡,杜鴻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麼淡定從容。

正是他的這份淡定,讓一旁的丁力,重新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