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策馬出城,未帶隨從。

五里外是一處林子,正位於分叉路口,將馬兒拴在林中吃草,素嬈和言韞安靜等著。

辰時,馬蹄約而至。

三十禁軍開道護送,中間裹著一輛馬車,他們提前得了訊息,到近前時紛紛勒馬,“世子,世子妃。”

為首的將領抱拳見禮。

言韞微微頷首,目光越過他直看向那被圍住的馬車,將領會意,抬手示意眾人退開。

“世子見諒,末將有護佑之責,不能離開太遠。”

“無妨。”

話音落,將領策馬往旁邊走了幾步,舉目遠眺,馬車內的人聽到動靜,推門而出。

晨曦中,那一襲錦袍的男子扶著馬車緩步下來,林中未散的薄霧籠罩著他,寬袍大袖,面上青白病氣尚未褪去,消瘦的駭人。

素嬈看著他,想起初見時他也是病怏怏的。

只是那時即便落魄,但他的神情坦然平和,帶著一種久居上位養成的尊貴從容。

不似現在,華服加身,一派心灰意冷。

“鶴卿,阿嬈。”

離珏率先打破了寂靜,“沒想到離京前還能再見你們一面。”

“珏彥,我……”

言韞欲言又止,離珏抬手在他肩上輕拍了拍,“不用說了,我都知道的。”

頓了下,離珏低道:“你不該去……”

此次為千秋宮之事頂撞父皇,其實各種原委他並不十分清楚,只是陡然增加的侍衛,明裡暗裡的眼線無一不在告訴他,事情不簡單。

他被軟禁東宮,耳目閉塞。

若不做些什麼,很難從困境中突破出去,他只是沒想到父皇在此事上反應這麼大,不止叱他其心可誅,還一道旨意將他貶去守陵。

這是警告,也是懲戒。

他知道,猶自不甘,但眼下的情況不能再將其他人拉下水了。

“你怎麼……”

言韞剛開口,太子就說道:“昨日,父皇身邊的曹公公來過。”

三師跪諫,以及御書房內發生的事他都知道了。

此舉是在告誡他,這些人的生死榮辱在他一念之間,讓他慎重說話。

言韞和素嬈頓時明白其中的用意,心下微寒。

太子看他們面色不善,輕道:“好了,不說這些,我此去日久,東宮那邊,還要辛苦你們多照看些。”

“我會的。”

不用他交待,言韞也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