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圍繞刑部的爭鬥無聲的消匿,宋巡被褫奪功名罷了官,出獄時,人瘦的幾乎脫了相,表面看不出什麼,胸腹間卻全是淤血和青紫。

素嬈什麼都沒吩咐。

耐不住他這些年手段酷烈,待下嚴苛,得罪了不少人,宋家沒人來接他,宋巡只能強忍著傷痛回了府。

這一回去才知道。

宋家處境艱難,二皇子似是將此次失利都記在了他頭上,手下官員不遺餘力的針對宋氏其他人。

眼瞧著又是第二個安國公府。

自宋瑾瑜死後,宋岱巖圖謀私礦,罪犯欺君,陛下念在宋氏勞苦功高,網開一面,未行株連。

宋氏為此還在重建薊州時捐獻了不少銀兩以示忠心。

大風大浪都熬過去了。

陰溝裡翻船,一道訊息,幾道長鞭,竟將一切經營付諸流水,落得個敗落之禍。

宋巡悔不當初。

在牢裡這些時日他仔細琢磨過,這才發現素嬈所走的每一步其實都是事先計算好的,納蘭案受到東宮和二皇子兩方關注,她夾在中間左右難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跳出去。

她需要一個跳板,而在這時候他撞了上去,太子門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反擊的機會,勢必牢牢抓住她丟擲去的餌。

如此,矛盾就從納蘭氏轉移到他身上。

踩著他的血肉,翻出納蘭氏的案子,此案證據確鑿,一旦攤開在明面就是無法挽回的敗局。

輸贏既定,亦無需刑部裁斷。

她這個刑部尚書自此高枕無憂,還借勢抹除了他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好陰狠的算計。

宋巡自認在朝中浸淫數年,見過不少明爭暗鬥,但鮮少有人能將局勢看得這般清楚並加以利用……

怪不得苻氏底蘊深厚,依舊在她手裡分崩離析。

妖孽!

宋巡不敢起任何與之為敵的心思,與父親商議一番後,決定暫且離京避禍,等日後局勢平緩些再行起復之念。

這邊東宮和二皇子一黨鬥得如火如荼。

素嬈自那日去大牢見過宋巡後,除去在刑部處理公務外,剩下的時間都在府中。

言韞每日與她一道上下值。

看得各部官員們目瞪口呆,私底下都在議論他們的新婚生活,只是兩人都很低調,談資甚少。

止墨院尤為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