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脊骨一陣發麻,對上她的笑眼,悚得頭皮都要炸開了,“不,不是這樣的……”

“大人菩薩心腸,民婦,民婦……”

沒人替她說話,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要怎麼解決眼前的麻煩,只噙著淚不停的搖頭。

“那你可說錯了。”

素嬈含笑端坐,抹了把垂散碎髮的鬢角,手中韁繩凌空揮了兩下,劃出凌厲的尖嘯,嗤道:“我這人從沒什麼菩薩心腸,那些風言風語我先前不計較,那是懶得和你這種臭鼠雜魚浪費時間。”

“可這次,我改主意了。”

她最後一個字落下,民婦略顯臃腫的身子跟著抖了抖,惶然的抬起頭來。

“大人……”

“澤禮。”

素嬈淡淡喚了聲,荀澤禮應聲催馬而出,立在她身側,“大人有何吩咐?”

“把她給我帶回大理寺獄暫押。”

荀澤禮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神情輕慢懶散,不以為意,遂垂眸應道:“是。”

他招呼了兩個銀雪衛上前,作勢就要拿人。

民婦一聽到大理寺獄立馬慌了神,她以為頂多就是訓斥一頓,再不行挨兩鞭子,怎麼就要關進大牢裡去了呢?

衙門的大牢對尋常百姓而言是有進無出的地方。

比閻羅殿聽著更駭人。

“素大人,素大人你不能這樣,你這是公報私仇……民婦沒有犯事,民婦……”

婦人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拼命往人群裡鑽,但之前還和她一起說閒話的街坊這會看到她,如遇瘟神,避之不及。

她走到哪兒,哪兒立馬空出來一大片地方,讓她躲無可躲。

銀雪衛抓她不費吹灰之力。

民婦胡亂的蹬腿掙扎,作困獸之鬥,素嬈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她,玩味笑道:“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抓你,是你煽動人心,圖謀不軌。”

“這點伎倆,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婦人面上懼色更重,嘴硬道:“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就算當了大官兒,也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把人抓進牢裡去。”

素嬈懶得與她浪費唇舌,淡道:“塞上嘴,帶回去。”

“是。”

一個銀雪衛直接扯下她腰間掛著的一個布袋揉了揉,塞進她嘴裡。

然後不知從哪兒找了截繩子,綁住她的手,將人扯在馬後,轉身朝大理寺走去。

目送他們離開後,圍觀的百姓戰戰兢兢,一見到素嬈目光掃來,個個呆若木雞,怕她繼續算賬。

畢竟他們剛才也跟著說了不少的壞話。

素嬈卻沒理會他們,扭頭對荀澤禮問道:“讓他們收網回衙。”

“好,卑職親自去。”

荀澤禮俊朗的面上浮現抹獰笑,“這次,一定要讓背後使壞的那些王八蛋付出代價。”

“去吧。”

素嬈微微點頭。

荀澤禮又帶了兩人離開,顧城驅馬走近她,低道:“看來咱們放出去的暗哨沒有白費,我就說怎麼流言總是針對大人你,有人想坐收漁翁之利。”

“這城中,想攪黃這樁婚事的人太多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逮到兩條大魚。”

素嬈的視線一一從在場的人身上掠過,到某處時,那人對她輕輕點頭,隨機壓低了頭,轉身離去。

她眼底笑意更深,收回視線,不再多言,調轉馬頭繼續往京兆府而去。

一切等辦完正事再說。

在她走後良久,那處百姓聚攏不散,仍然心有餘悸,那街口的二樓靠窗位置,一人搖扇支頜,聽他們抱怨,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