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題目都是用真金白銀買的,那李密呢?

他一個變賣祖產才赴京趕考的破落戶,又是怎麼從鄭先生手中拿到的考題?

問題的關鍵,兜兜轉轉,竟又回到了李密身上。

“去大牢。”

兩人異口同聲,丟下還在發愣的其他人,直往大牢而去,此刻牢中填滿了人,較之素嬈上次來的清淨,顯得格外嘈雜。

喊冤哭鬧聲交織,獄卒不停的敲著欄杆警告他們肅靜,以此來維持秩序。

見了言韞和素嬈,連忙迎上來作揖。

“大人,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李密呢?”

言韞問道。

獄卒先是愣了下,隨後躬身道:“剛被宋大人提去審問了。”

他心中暗自嘀咕,照他們夜以繼日的審問頻率,李密恐怕活不了多久。

那個宋大人不愧是刑部出名的刑訊老手,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令他們這些見慣了血腥的人都不禁膽寒。

素嬈想起那日見到李密的狀況以及宋巡陰狠狹隘的心性,話音中不免摻雜了一絲急色:“帶路。”

獄卒看了一眼並未反對的自家大人,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馬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邊走。”

兩人跟著獄卒到了另一處刑房,走到近前才發現氣氛不對,按理來說這種時候應該是慘叫哀嚎,連綿不斷。

可週圍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心裡煩悶。

就連獄卒都十分懷疑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度覺得找錯了地方。

言韞淡薄的眸光略深了些,腳步未停,徑直走進刑房。

昏暗的光影裡,幾人面面相覷,旁邊站著一個獄卒神情惶恐,他手裡拿著刀,刀尖上的鮮血猩紅刺目,正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掉。

在他面前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如癱爛泥,紋絲不動。

“言大人。”

幾人正不知所措,突然宋巡的餘光瞥見那抹身影,一下驚醒了其他人。

幾人戰戰兢兢的給言韞見禮,還沒來得及解釋眼前的狀況,就見一道人影從言韞身旁掠過,朝著地上的血人衝去。

素嬈將人翻過來,伸手在他的脖頸間探了下,又檢查了瞳孔反應,最終無奈的撤手,扭頭對言韞道:“已經斷氣了。”

他們來晚一步。

言韞面色微冷,雙眸凜然的望向宋巡幾人,僅僅一個眼神,令幾人羞愧的埋下了頭。

“解釋。”

言韞冷淡吐出兩字,視線從上而下的巡視著他們。

幾人冷汗直冒,唯唯諾諾不敢應聲。

最後還是宋巡硬著頭皮站出來,心虛道:“下官幾人下手很有分寸,一直沒傷及性命,是他……”

他抬手指向那抖如篩糠的獄卒,“是他一時失手殺了李密。”

獄卒聽他這樣說,面對周遭陡然沉肅的氣氛,雙腿一軟,不爭氣的跌跪在地上。

手裡的刀也隨著他的動作無力滑落,發出“鏘”的一聲。

他不停磕頭,頭撞在地上很快見了紅,“大人,求大人恕罪,那李密趁著卑職給他鬆綁的時候,突然伸手奪刀,卑職以為他欲行不軌,連忙去搶,結果刀剛搶過來,誰知道他竟直接撞上了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