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射殺俘虜,並命人假扮雍軍劫持四皇子。

以其性命為由,大舉進犯。

原本他借勢所謀,可以重創燕無極,攪亂大燕朝政,但他收到飛鷹傳書時,方寸大亂,再顧不得什麼徐徐圖之。

而是選擇了最粗暴,卻最有用的捷徑!

那一日,瓦涼關外血流成河,他於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生擒燕無極,殺得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不論敵我,所過之處,皆退避三舍。

他將燕無極丟給瓦涼關主將押送回京,不顧兄長反對,飛身上馬,率領暗堂眾人披星戴月的往回趕。

並傳書棲遲先行轉道支援。

箇中複雜算計,煎熬絕望,他不想多做解釋,都過去了。

“你在想什麼?”

素嬈見他說完那句話後,久久不語,面上的神情幽微又迅疾的變換著,一時悵然,一時晦澀,好奇的問道。

言韞回憶中斷,凝眸看向她,溫聲道:“我在想,還好我趕上了。”

那眸光太柔軟,映著她的身影,幽邃難言。

素嬈輕捏了下他的手,示意她還在,隨後又奇怪道:“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行進路線的?”

她不認為這是場意外。

自然也不認為這是竹宴傳信告知的,竹宴最後一次傳信,只說了他們成功找到太子。

那時尚未發生變故,還沒有定下去路。

“棲遲等人進燕勒山支援遍尋無果,從霹靂堂那位少主的遭遇我推斷出手的多半是你,再加上傳回的各路訊息,鎖定二郎峰,縱觀局面,在這種四面楚歌,進退維谷的境遇裡……”

“以你的脾性,不會坐以待斃。”

言韞對她的性子真是又愛又恨,聰慧機敏又膽大包天,“夾蜂道天險難越,素有十死無生之傳聞,你當時怎麼敢……”

“我沒得選,不是嗎?”

要是第一樓的刺客沒反身追到二郎峰,或許她還能耐著性子周旋,從中謀取機會脫身。

可惜天意弄人。

素嬈笑看著他,“換做是你,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說到底,我們都是不信天命只信自己的人。”

“是!”

言韞又欣慰又無奈,他正是清楚這點,所以直接轉道陶定,一路探問推算,最終才確定出口的位置。

“這下滿意了?”

他如她所願,把一切悉數告知,也省得她旁敲側擊,使盡手段的搞小動作。

言韞瞥了眼她手下壓著的信,伸手取來,和床榻邊上散亂的公文一道,整理好放在杌子上,“手上的傷好沒好,不要亂動。”

“只是破了點皮……”

那日冰縫救人,浸了冰的繩索和掌心摩擦,蹭掉了一層皮肉,事先準備的藥粉也用完了。

只能簡單包紮。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周圍的溫度低,傷口沒有腐爛流膿,看起來血肉模糊了些,實則都是皮外傷。

“素嬈,你是個姑娘家。”

言韞不得不再次提醒她,“這些傷勢照顧不好,將來是要留疤的。”

短短半年的功夫,她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偏還每次都不在意的模樣。

著實令人生惱。

他這樣略帶警告的喊她名字,次數多了,素嬈難免有恃無恐,好笑道:“我知道,這不是在好好休養嗎?我在孃胎裡都沒這麼安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