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不過幾日,宮內那位太后的壽誕也臨近,不過幾天自由的日子,便到了進宮的日子。

林漓今日起來的臉色便不是很好,她從心底對那個囚禁半年的地方充滿了抵抗。

“怎麼了?要是不願去就不去了。”蘇婉華著一身深藍宮裝,端莊優雅,眉眼間隱約透露出當年安樂公主的盛世模樣。

她都忍不住看入了迷,不知是為當年這位義無反顧跟著外祖父前去的外祖母,還是眼前的孃親。

“娘,走吧。”少女挽著孃親的手臂,緩緩走出府邸進入馬車,駛向盛景最中心也最為百姓心中嚮往的地方。

太后的壽誕舉辦的格外盛大,各家官家小姐如百花爭豔,眼花繚亂,似是盛景中最為前行潮流的因素都在她們身上體現。

青年少俊們各個意氣風發,玉冠束髮,錦緞加身,色彩斑斕,這等情景讓林漓忍不住響起池塘之中自由自在各種模樣的錦鯉,忍不住笑出聲。

“什麼那麼好笑?”磁性溫柔的嗓音頓時抓住她的心,唇角一笑側臉對著身旁的男人說道:“只是突然想到池塘裡的錦鯉。”

荊峙愣了一愣,待看到宴會的人群時,他會心一笑:“確實有點像。”

可這樣盛大的不容失錯的場合,偏是有人看的不舒服,徐世月見不遠處的楚徵看著林漓失神的模樣,忍不住怒火中燒。

“看來林小姐找到了知己。”徐世月上前諷笑看了眼林漓,復又對著荊峙說道。

“以往宴會上,除了徵哥哥以外,可不曾看到有跟誰相談甚歡呢。”

“如今剛退了婚,便和王爺您這麼談得來。”

剛才還溫潤如玉交談,只見荊峙聽完徐世月的話頓時臉色冷漠起來,讓嫉妒這天家之女的小姐們忍不住叫好。

雖說這瀚海王沒什麼活頭,但是王妃的榮耀和家底的豐厚,可是依舊令人嚮往。

但徐世月除外,她只想要楚徵。

可前幾天,王上宣爹爹進宮,商討的竟是想讓自己婚事,本想著不用入宮最是好的,但竟讓自己嫁給這活不久的病秧子,以謀全漢中勢力。

如果她不好過,那誰也不要好過!

荊峙皺眉看著眼前容貌尚且端正,但眉間一股戾色,他挑眉看了眼身旁的林漓,卻只見身旁的少女跟看戲的群眾一眼無辜至極。

“徐小姐,今日是吃了洋蔥嗎?”

“啊?”徐世月被問的一臉懵。

荊峙雙手交叉在背後,冷言笑道:“不然說的話怎麼這麼刺激?”

林漓在旁忍不住笑出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提袖掩住咧開的嘴角,但眼中的笑意依舊掩蓋不住。

這一笑宛如謫仙落入凡塵,一陣煙火氣息在少女身上圍繞,許是讓人摸得著,讓許多人心中蠢蠢欲動。

這人想說別人的話是放屁就直說,還弄得這樣彎彎繞繞,讓人不明不白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荊峙此刻也好心情的抿嘴笑了笑,他瞥了一眼不遠處一直看向這邊的楚徵,滿不在意的說了句:“你的徵哥哥心又跑了。”

徐世月瞧著楚徵隱忍失神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嬌橫跺腳離開。

俊男美女的組合很是兩眼,聚焦了當場所有人的目光,林漓明顯感到當場的氣氛陡然有些不同,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臉色恢復波瀾不驚的模樣,只是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暗暗掐了荊峙一把,以示警惕。

蘇婉華正在與當場的夫人們暢聊,眼神撇了他們一眼的小動作,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正當一切都平靜下來,站立在宴會旁的侍官揚著尖銳的聲音高喊道:“王上、太后駕到!”

所有人目光均看向庭院的入口處,迎接著他們所敬畏的人。

圓潤如玉,端莊肅重,著一身金色與褐紅交織的宮裝,上位者的威嚴感頓出,臉上絲毫看不出已將近五十的模樣。

一旁站立的熟悉的狐狸眼,珠冠束髮,暗夜似是披在他的身上,讓人忍不住寒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