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燁心頭一緊,跟著他周遭的血色異象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無盡的黑暗、陰寒,還有內心一股令他發狂的戰意!

他下意識地就要睜眼,可他忽然發現,自己此時竟連這麼簡單的小動作都做不到了!

與此同時,梁燁察覺到自己的獠牙已經外露,壓抑不住的煞氣正在不受控地向外發散,但他的手腳卻如同被束縛住了一樣,一動也動不了!

自己剛才是在餐廳,難道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的身份就要這麼暴露了?!

這個古怪的聲音是誰?聽上去像是一個外國人…難道又是找上門的血族?

“呼…呼…呼…”梁燁的喘息聲越來越重,在他眼前的黑暗中,漸漸浮現出一個滿頭銀髮的高大人影,那人影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容貌。

剛剛那個聲音再次從黑暗中的人影傳來:“很意外能在這遇見你,你們漢語裡有句古話叫‘相請不如偶遇’,那麼今天…”

那聲音未及說完,江十五的聲音突然劃破那黑暗道:“雲中天人,化精為玄,鎖關屏異,喚汝歸元!敕!敕!敕!”

霎時間,梁燁只感到一陣強烈的耳鳴,頭痛欲裂,而隨著那模糊身影在黑暗中轉身消失,梁燁也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摸摸自己正在逐漸收回的尖牙,然後看看對面一臉緊張的江十五,問道:“剛才…你做了什麼?”

此時的餐廳裡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服務員正在吧檯算賬,與梁燁他們隔著兩張桌子的餐位上,一個年輕母親正在哄孩子吃飯,另一邊的角落裡,一對男女正在調情…

江十五警惕地看看四周,攥著拳頭的右手在桌面滑行到梁燁面前,悄聲道:“昨晚,肖爺給我留了個符紙包…”

梁燁接過符紙包,開啟之後,裡面是一根燒焦了的羽毛,顯然是肖爺那隻肥鳥從自己身上拔下來的。

江十五低聲道:“昨晚你和於瑾出門之後,肖爺特意找到我,說你最近勞神過度,容易被人乘虛而入,所以它做了這個東西,讓我在你出現異變時,唸咒救你!”

“肖爺果然是個神人啊…”梁燁一邊說著,一邊透過身邊的落地窗,在窗外熙攘的人群中搜尋著,但顯然這會不會再有什麼收穫了。

江十五心有餘悸地道:“真沒想到那肥鳥居然料事如神,這還沒到泰蘭德,就出了狀況…剛才要不是你的‘威壓’,我也不會醒過來。你剛才怎麼了?幾乎已經徹底變身了…”

梁燁擦了擦鬢角旁的冷汗道:“我剛才‘內視’,突然眼前一黑,看見一個白頭髮的外國老頭!要不是你及時叫醒我,恐怕我就著道了…”

江十五看看周圍,疑惑道:“這周圍也沒什麼可疑的人啊…難道有人在這餐廳外面暗算你?咱們不過是在魔都轉機,也就碰見了那個王若薇…”

“王若薇…”梁燁倒吸了一口涼氣,自語道,“她…應該不至於害我吧…而且我剛才從她身上,並沒發現血族或者其他修行的炁場…”

江十五看看手機道:“梁哥,別想了。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趕緊上飛機,離開這地方吧!”

魔都機場的插曲並沒有影響最終的行程,從魔都到泰蘭德首都古曼這一路上,梁燁他們再沒發生什麼狀況。

從古曼機場出關時,在鬧哄哄的接機人群中,一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與梁燁只互相對視了一眼,便微笑道:“您就是梁燁吧?”

梁燁一見對方如此,也不難猜到對方的身份,於是點點頭道:“是的。你是吳軒?”

“哈哈!果然不同凡響!”吳軒一邊同梁燁握手,一邊指了指天空道,“東南亞的日頭可比國內烈得很,想不到您居然大搖大擺地就來了。”

梁燁下意識地稍稍抬頭看了一眼,笑呵呵道:“確實很熱,不過這麼強的陽光,恐怕誰曬久了也都不舒服…介紹一下,我的助手——江十五。”

雙方互道寒暄之後,梁燁和江十五便由吳軒領著,上了一輛事先預備好的商務車,而梁燁一問才知道,吳軒在提前到達古曼的五個小時裡,已經把這次行程安排妥當了。

他們首先要去的,是位於泰蘭德北方的清邁。

吳軒事先透過各方關係查證,李正提供的轉賬收款人,名叫派呑,已經在三個月前失蹤了,而從警方留下的筆錄來看,派呑失蹤前,正是去往清邁一家醫院當護工。

據派呑的家人說,派呑離家三天後,手機便打不通了,而醫院那邊則說並沒有這樣一個人來應聘,後來警方親自去調查也一無所獲。

“雖然那人失蹤了,但這也是唯一的線索,咱們也只能先去清邁看看再說。”吳軒繫好安全帶繼續道,“從古曼到清邁,開車和坐火車都要十個小時左右,而飛機則只需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