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東北農村的天氣已經挺涼了。

“爸,媽,我走了。”

“唉,家裡你就不用擔心了。”

“兒子,媽陪你走一段。”

“好。”

沈放本來是沒有多少行李的,但現在,他扛了兩個原本裝化肥的編織袋。

說真的,確實挺難受。

可也沒辦法,這裡面裝的是爸媽的心意。

還好,家裡多了個皮卡,就算是兩麻袋東西,也可以送到火車站。

說真的,沈放有種作繭自縛的趕腳。

眼下,列車還沒來,王桂芝想跟兒子說說話。

“其實,你爸可高興了。”

“這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啊?”

“我是說,你根本不知道你爸有多高興。”

“這……”

“你個傻小子,你不覺得你哥的墳有些古怪嗎?”

“媽,你不會是想說……”

雖然是大白天,可沈放莫名有種背後發涼之感。

王桂芝見兒子這個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你想什麼呢!你呀,難道你忘了,你哥走的早?”

“這我知道啊。”沈放還是很糊塗。

“你們這代人呀,對有些事情不太瞭解。按照規矩,早夭的孩子,是不能立碑,也要埋在低窪的地方,至於祖墳那更是不能進了。”

沈放一聽,這才恍然。

自己那早夭的哥哥,他的墳墓正好相反。

不光是有碑,還在一處小丘之上,至少地勢是高的。

王桂芝接著往下講,“孩子,當初你哥走的時候,你爸跟我心裡難受就不說了,關鍵是村裡鄉親們那眼神兒,他們就覺得咱們家……你也知道的,你爹總是給別人吹白事。

當年那閒言碎語真叫一個讓人難受。

算了,不多講了,總之,你那個倔驢一樣的爹,他就偏偏不信老話,非要把你哥葬在那裡。你現在明白了嗎?”

沈放聽後,心裡一緊,“媽,我懂了。”

明白,確實是明白了。

當時,爸是犯了倔脾氣,而這麼做之後,自然村裡人不敢再說什麼,可按照那些規矩,或者老說法。

會不會影響到他沈放?

其實就是這樣。

沈清泉這些年,他的內心壓力是很大的。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那樣嚴厲的對待沈放,希望他能成才。

沈放想明白了這些,而這些他早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