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尼克氣喘吁吁,他的左眼圈被打黑和右腮幫腫脹起來。

不過對面的馬丁更慘,他被安尼克揍得快滿頭是包了。

他們回到了客廳中,那些僕人立刻送來藥箱。

「你的怨氣發洩完了?」

馬丁說話都有點不清了,不過安尼克使用了生命的讚歌,讓他的傷勢慢慢恢復起來。

安尼克搖搖頭,開口道:

「我不是發洩怨氣,而是要打醒你,你過於自大了,也不應該承擔這麼多,真的,誰說對祖國的愛與個人的愛不能並存?」

馬丁苦笑了下,然後道:

「頓蘭德還是站在內戰邊緣,你比我看得清楚吧,你為何還要勸我不要陷入太深。」

安尼克找來一枚鏡子,丟給他。

「照一下,你和以前那些聖人有何不同,以前那些聖人能做得到事情,例如化解一場戰爭,協助建立一個國家,平息教會的紛爭,而只是過了幾百年,那些數千年曆史中,聖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你現在為何做不到了。」

馬丁看著鏡子裡鼻青臉腫的自己,然後道:

「難道因我不夠虔誠,對凡人女子動了凡心?」

安尼克朝他吐了一口口水,然後帶著鄙夷語氣說道:

「歷史上那些聖人哪個不是抽離出最美好的一面給信徒和後人看的,我不敢說百分百的聖人都是有兩面性,但是敢篤定你在他們中也算虔誠和熱愛你所在的土地的。」

馬丁有點迷糊了,他然後說道:

「難道是我不夠強,只是卡在進階半神之上十餘年的庸才。」

你是庸才的話,那水手先生多半算蠢才了。

安尼克腹誹完,然後指向庭院中還在修剪草坪的園丁,指向給馬丁上藥的男僕。

「是他們,他們覺醒了,數百年前人們還是一味對教會和他們的領主愚忠,不知道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和這個世界變好的想法。」

「以前的聖人,只需要搞定教會內部的不同意見,然後帶著神權去威脅少部分統治者,讓他們乖乖合作,就能影響到整個國家甚至整個西大陸。」

馬丁若有所思,然後道:

「現在人們都覺醒自我意識了嘛?他們對這個國家有了自我思考,不再因為神父或者領主的一句話,就去無條件服從了。」

安尼克打了一個響指,然後道:

「就是這樣的,你的確很重要,給頓蘭德的人民點燃對公正教會陋習的質疑的火苗,但又不是那麼重要了,火焰以及點燃了,如同曠野上已經燃起的大火,即使你不在了,不去彌補教會的分裂了,時代洪流也繼續前進了,是人民選擇了時代,而不是你選擇了人民。」

馬丁思考會,然後點著頭道:

「或許我能認同你的大部分,但是頓蘭德內戰或者走向分裂怎麼辦。」

安尼克聳了下肩膀,然後道:

「涼拌,反正任何國家都是歷經興衰起伏的,幾百年前西大陸的地圖和今天都差距很大,現在有幾個民族融合在一起的國家利夫,也有芹利與頓蘭德這樣,同一個民族分裂成兩個國家,再說民族本來就是人造的。」

「你們南北差距和差異經過強權和教會都無法融合在一起的話,分家也不是差異的選擇,我們應該站在超出國家與民族的觀念,為了全世界的人去思考。」

馬丁大腦陷入宕機,他花了幾分鐘理解了安尼克的說法,然後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