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徐州!

深秋的蘇北寒冷而潮溼,烏雲遮住了整個天空,沒有一絲陽光的大地顯得更加寒冷。

“操他孃的,這什麼狗日的天氣。比他媽遼東還冷!”李虎嘴裡叼著根枯草,裹了裹身上的軍大衣。遼軍的軍大衣,棉花的份量很足。在遼東足以抵禦三九天的寒冷,可在這溼冷的蘇北,穿在身上格外沉重。

“營長,抽根菸。”勤務兵遞給李虎一支紅中華。

“滾蛋!這是老林子裡,你抽個毛線的煙。萬一弄著了,斃了你都是輕的。”李虎抽了勤務兵一巴掌,無聊的繼續嚼著草根。

一師已經登陸來到山東,三師已經悄然向徐州方向移動。為了達到隱蔽的目的,只有兩個團來到棗莊。先期發起攻擊的,就是這兩個團的兵力。因為戰役初期的目的,不是佔領徐州。而是將南京禁軍主力,吸引到徐州來。

徐州作為蘇北重鎮,駐紮著江南禁軍一個師。一直以來,這個師都與三師隔著省界對峙,頗有點兒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李虎掏出懷錶看了一眼,現在是下午五點。進攻的時間定在晚上八點,天黑之後自己的偵察排就會跨過山東邊境進入徐州。在此之前,雙方一直沒有跨過邊界。

“虎爺!要不咱們進莊子休息一下,前面就是臺兒莊。”

“不能去,絕對不能打草驚蛇。”李虎斷然拒絕。李虎也不喜歡這種溼冷的環境,可他這次是第一次帶隊出擊,無論是誰都希望來個開門紅。

深秋的天黑得很早,六點多鐘的時候天已經全都黑下來。因為是突襲,事先不可能有炮火支援。

七點鐘,李虎就把先頭偵察排給放了出去。這段時間邊界十分平靜,事實上靠近省界只有李虎的一個營而已。剩下的大部隊,都在棗莊隨時待命。

偵察排二十幾個棒小夥子很快消失在夜幕中,李虎手裡拿著望遠鏡,對面連一聲狗叫都沒有。這該死的天氣,望遠鏡拿了一會兒就冰涼冰涼的。

刀疤嘴裡叼著一柄牛耳尖刀,悄悄摸到了一個崗樓的下面。

他是李浩從陸戰隊帶出來的,老四李浩去了京城,便把刀疤送到了三哥這裡當偵察排長。心狠手辣的刀疤,很快就得到了李虎的青睞,放心的把精銳的偵察排交給他。

崗樓是一座哨塔,上面裝著狼煙。儘管進入了火器交戰時代,南京禁軍還是用這種原始的報警方式。

事前的偵查,院子裡面駐紮著超過一個連的南京禁軍。只要邊界上有個風吹草動,立刻就會點燃狼煙篝火向徐州傳遞訊息。聯排的屋子裡面,不時傳出來鬨笑的聲音。

這是晚飯後難得的閒暇時光,大冷天的軍卒們只要沒事兒就待在生著路子的屋子裡面吹牛侃大山。

門口有兩名軍卒端著槍站崗,不時的來回走動,刀疤一揮手就有兩名偵察兵摸過去。一手捂嘴,一手的牛耳尖刀就插進了脖子。鋒利的刀尖扎到脖子裡面,用力反手一拉。喉頭,和氣管就被割開,血液噴出來時發出“嘶”“嘶”的聲音。

快速失血,兩名哨兵還沒來得及喊叫。渾身脫力,身子很快就軟了。

看著手下慢慢放倒哨兵屍體,刀疤正要命令繼續向裡面摸。

“啪!”一聲槍響,打破了陳靜的夜空。

一名剛剛放到哨兵的偵察兵,身子裡面有血霧爆了出來,身子跟著軟軟倒下。

“操!”刀疤叫了一聲,槍聲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沒看清楚是哪裡打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南京禁軍還是在用老式前膛槍。打一槍就得重新裝填才行!

藉著微弱的光,刀疤忽然看到不遠處的草叢胡亂的晃動。這是有人在裡面裝填子彈,幸虧他們沒有遼軍的裝備,不然門口的那兩個手下都得沒命。

“弄死他!”刀疤指了一下晃動的草叢,隨即抽出了左輪手槍。

兩名偵察兵立刻撲了過去,那裡果然有一個南京禁軍的暗哨。兩個傢伙二話不說,手裡的牛耳尖刀對著這盡責的暗哨就是一頓捅。

那暗哨的嘴被死死捂住,兩條腿在地上亂蹬。手臂胡亂的抓撓,像是隻被按翻的貓。

刀疤暗罵一聲蠢貨,已經暴露了還捂嘴幹毛。

輕敵了!有了在望海寨被後金八旗摸哨的經驗,南京禁軍現在不管在哪裡紮營,即便人手再緊張,都會有明暗哨位值守。刀疤根本沒想到這暗哨的事情,結果在這裡吃了大虧。

不等那暗哨斷氣,一個炸藥包就扔到木頭大門口。黑暗的夜裡,火苗子閃著“滋”“滋”的火花。

“轟!”一聲巨響,厚木板釘成的大門像破紙片兒一樣的飛了起來。爆炸的火光還未散去,幾名偵查排計程車卒就跑到了門口,身子趴在地上向黑暗中一切活動的東西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