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桂並沒有急於發動進攻,而是圍獵一樣把羅剎人圍起來。騎兵第一師三個團,加上兩萬蒙古騎兵。修築了一半兒的雅克薩城,被圍得跟鐵桶一樣。

“滿桂兄弟,咱們一起衝過去,一個衝鋒就能把他們都幹掉。”格日圖俯下身,拍了拍胯下的戰馬。

“格日圖,這都什麼年月了。還是老一套!騎兵第一師十之八九,可都是咱蒙古人兄弟。拿兄弟的命去填功勞,我滿桂不幹這樣的事兒。”

“那怎麼打?羅剎國造的火銃也很厲害,不比你手裡的傢伙差多少。”

“炮兵營出來!”滿桂一笑,揮動馬鞭喊了一聲。

軍陣的後面,立刻湧出一營人馬。

這營人馬裝備了一種小炮,口徑和迫擊炮一個樣。兩邊有半人高的輪子,由一匹馬牽引著前行。這就是滿桂的炮兵營,因為騎兵的原因。特地央求漁老造了這種步兵炮!

這種炮口徑和迫擊炮一般大,不過身管長,屬於直瞄火炮。火力不足難以承擔攻堅任務,一直都是騎一師的弱項。有了這東西,一些小型的城堡就不在騎一師的眼裡。

眼前這個半成品的雅克薩,連小型城堡都算不上。

捷爾任斯基舉著望遠鏡,看向遠方的大明軍隊。現在他後悔極了,為什麼要貪那七萬四千兩銀子。如果不是貪圖那些銀子,現在他已經在西伯利亞大草原上了,就算是十萬人也圍不住他。哪會像現在這樣,被人圍得像是籠子裡面的鳥。

“俄羅斯的勇士們,今天就算咱們衝不出去。也要拿出俄羅斯人的勇氣出來,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守住你們的陣地,幹掉每一個敢於靠近的韃靼人和大明人。讓他們知道,俄羅斯人不好惹。”捷爾任斯基站在高大的水塔上,向下面計程車兵喊話。

俄羅斯帝國,在他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在戰鬥。他們和瑞典人打仗,他們和土耳其人打仗,他們和波蘭人打仗。在蒙古欽察汗國肌體上生長出來的民族,自稱是這個世界的戰鬥種族。

互相怒視既拔刀相向的事情很多,即便現在被圍,捷爾任斯基的話也極大的鼓舞了鬥志。

“嗷……!”士兵們舉著手中武器,“嗷”“嗷”叫著,聲音遠遠傳到滿桂的陣中。

“呲!”滿桂輕蔑的一笑。

鼓舞士氣,然後跟敵人拼刺刀。勇氣可嘉,可誰他孃的跟你拼刺刀玩兒,這都什麼年代了。

“開炮!”隨著滿桂一聲令下,部署完畢的步兵炮開始第一輪射擊。

因為長身管的關係,陣中炮在五六里的距離上精準度驚人。羅剎人騎兵沒有炮兵,羅剎人鑄造的火炮,最輕的也有八百多斤。這年月,絕對不可能帶著這麼沉的火炮,穿越荒蕪的西伯利亞大草原。

羅剎人唯一可以依仗的武器,就是兩門繳獲自孟家屯的老舊葡萄牙人造的老舊佛郎機炮。

這玩意還是前裝填的,五里地的距離上開火。炮口對著目標,可炮彈會偏到什麼地方,只有鬼知道。

滿桂的炮手,平日裡都是炮彈喂足了的。每個人至少都打過上千發訓練彈,計算兵簡單測算了一下。首輪炮彈,就把兩門佛朗機炮給掀飛了。

然後炮彈以點名的形式,開始一個個的定點清除躲起來的羅剎人士兵。

一顆顆炮彈爆炸,一陣陣硝煙騰空而起。轟隆隆的巨響中,殘破的屍體被掀起來幾米高。城牆上掛著胳膊大腿,還有一段一段的腸子。城門口的大樹上,突兀的掛著半個屁股。

計算兵手裡,有最新式的炮兵校準鏡。只要發現羅剎兵的蹤跡,嘴裡報出一竄數字,炮彈就飛了過去。雅克薩城裡的羅剎兵抱頭鼠竄,他們能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格日圖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他本以為滿桂會拉出迫擊炮或者是火箭炮一類的東西。對著這個半成品的土圍子轟一陣,然後大家一擁而上,把這些羅剎人剁碎了收工回家。

卻沒想到,滿桂手裡還有這樣的炮。

炮彈的爆炸威力不大,跟迫擊炮差不多少。但勝在非常精準,基本上可以稱作指哪打哪。

每一聲爆炸,都能帶著一個羅剎兵的屍體。

炮彈對滿桂來說不成問題,拉炮彈的大馬車足足有八十多輛。每一輛上面都裝著一百發炮彈,按照數量來說,足夠讓雅克薩城裡的羅剎兵死上兩回。

蒙古兵和騎一師,就像是在看打靶一樣,看著炮兵營秀黑科技。看了一會兒,格日圖感覺有些困了。照這樣,他孃的這仗不用打了。一頓炮彈就轟死了個球的!

“呵呵!終於熬不住了。”滿桂樂呵呵的喊了一嗓子。

格日圖趕忙抬起頭,雅克薩城緊閉的城門轟然洞開。一隊騎兵從裡面殺了出來,這些騎兵不顧爆炸的氣浪。一往無前的發動了衝鋒,最前面的那個羅剎人身材高大,臉上滿是黃乎乎的鬍子。手裡舉著指揮刀,戰馬飛馳風一樣的衝鋒。

“舉槍!”一聲口令,所有的騎兵都舉起了手中槍。

這讓格日圖有些目瞪口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派出騎兵對沖?待在這裡防守,會被對方一舉沖垮的。

“砰!”帶頭的那個騎兵過於威猛,引起了炮兵的注意。一發炮彈呼嘯著撞在了賓士的戰馬身上,剛剛還人如虎馬如龍的騎士,立刻爆成了一團紅色的血霧。

格日圖親眼看到,戰馬被撕裂成幾塊。馬上的騎士,更是被無數彈片擊中。指揮刀落在地上,上面還帶著主人的一隻手。

“啪!啪!啪!啪!啪!……!”排槍響了起來,一個個騎兵從馬上跌落下來。滿桂的這些兵,並不朝著馬上的人射擊,他們射擊的是更加容易命中的戰馬。

戰馬中彈,跟被弓箭射中完全的兩回事兒。

子彈可以輕易撕開馬皮,告訴的動能帶著被膛線磨得像花一樣的子彈,在馬的肚子裡橫衝直撞不斷旋轉。最後,帶著大蓬的鮮血和碎骨。包裹著肌肉組織和內臟碎片的子彈,從馬的身體裡面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