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正有一支龐大的騎兵,正在向撒馬爾罕挺進。這支騎兵的首領不是別人,正是葛爾丹的死敵阿拉布坦。

年青的阿拉布坦看了眼身後的隊伍,每個人身上都揹著大八粒步槍。褡褳裡面有手榴彈,馱馬上揹負著彈藥和給養。

他從來沒有這樣闊綽過,即便是在跟漢人打仗的時候。英國人支援的武器彈藥,大多數也被葛爾丹截留,能分到他手裡的少之又少。哪像現在這樣,每人三百發子彈。還不算腰裡的左輪手槍!

帶著隊伍投奔格日圖這步算是走對了,他永遠忘不那座宏偉的大明都城。山一樣高的城牆,人多得像天上的繁星。街上有各種各樣的商鋪,好多售賣的東西他見都沒見過。

與這樣的國家作戰是多麼的愚蠢,阿拉布坦覺得自己在過去幾年蠢得冒煙。

見到了那位非常年青的大帥,看樣子應該還不到三十歲。他帶著自己參觀了大明的武器試驗場,見識過了大明帝國的各種武器。

精銳的大明野戰師,全都換裝了阿卡四七步槍。這種步槍可以一次裝彈三十發,在打完之前不需要裝填子彈。而他以前用的步槍,一次只能裝五發子彈。火力連續性根本沒辦法相提並論!

阿卡四七步槍,阿拉布坦還能接受。畢竟,這種步槍還不算十分逆天。可當他看到馬克沁重機槍之後,他的世界立刻顛覆了。

這種槍居然可以在一眨眼時間內,射出那麼多子彈。騎兵在這種槍面前衝鋒,簡直就是去送死。不敢想象大批騎兵衝鋒的時候,遭遇十幾挺重機槍的下場。用那位大帥的話來說,這種槍的問世,標誌著蒙古人只能在能歌善舞這條路上發展。任何想要進攻中原的企圖,都會被重機槍撕成碎片。

準格爾蒙古人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依附漢人。這是讓阿拉布坦絕望的發現,因為他看見的強大帝國是蒙古人永遠無法擊敗的。

想要繼續生存下去,在大明的羽翼下生存下去,就必須為大明作戰。阿拉布坦準備去找自己的叔叔打一仗,用親愛叔叔的人頭換取準格爾蒙古人繼續生存下去的機會。

在漢人那裡,這就叫投名狀。

留下所有家眷部眾阿拉布坦揮軍進兵伊犁河谷,趕到那裡的時候才發現。葛爾丹居然把自己的部眾都帶走了,聽說他們要遷居到奇爾奇克河谷綠洲去。

阿拉布坦知道那地方,那是烏茲別克人的地盤。以他對烏茲別克人的瞭解,他們絕對不是叔叔葛爾丹的對手。

“快著點兒,去搶葛爾丹的烤全羊。”阿拉布坦不再猶豫,揮舞著手裡的馬鞭催促隊伍行軍。

自從騎兵全火器化之後,他們就不再需要靠衝鋒進攻了。在大明,他學會更加高明的騎兵戰法。阿拉布坦認為,他可以摒棄蒙古人使用幾百年的戰術了。

撒馬爾罕城下的葛爾丹,完全沒有料到一頭惡狼正悄然逼近。他還在等待埃米爾的軍隊!

葛爾丹相信,埃米爾失去了祖先的勇武。如今的布哈拉王朝懦弱如羊!好像撒馬爾罕這樣的城市,應該是碩果僅存的硬漢。

午夜的月光照耀在撒馬爾罕城外的大地上,今天的月亮很圓很大,玉盤一樣的月亮將大地照如白晝。

慘烈的攻城戰之後,蒙古軍已經十分疲憊。冷鋒吹著篝火忽明忽暗,不時濺起點點火星。哨兵抱著槍,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軍官們也都鑽進自己的帳篷,這幾天的攻城戰實在是榨乾了每個人的體力。黑暗中,模糊的黑影正慢慢靠近蒙古人的營地。

阿拉布坦趴在小山丘上,用望遠鏡觀察遠處的軍帳。距離大概四里地,迫擊炮夠得著。

“看到那片沒有篝火的地方了麼?”阿拉布坦指著遠處一片帳篷說道。

“看到了,那些用帆布蓋著的應該就是火箭彈。”紹伊古肯定的點了點頭,作為蒙古軍官,他非常熟悉蒙古軍宿營時的安排。

“集中所有的迫擊炮,轟擊那片彈藥堆集場。”阿拉布坦惡狠狠的說道。

“那一定很壯觀。”紹伊古舔了舔嘴唇,如果那片彈藥堆集場炸起來,足以轟平半個蒙古軍營地。堆集的彈藥太多了,不光是火箭彈,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炮彈和子彈。

“給你半個小時準備,去幹吧!”阿拉布坦掏出懷錶看了看,這是那位年輕大帥送給他的禮物。

紹伊古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很快馱馬馱著迫擊炮被牽了出來,距離蒙古軍營很近,所有的戰馬都戴上了嚼子。蹄子和鐵器都被用布條仔細的纏好,不許發出絲毫聲響。

馱馬踩過被幹掉的暗哨屍體,炮兵們飛快安裝好迫擊炮。紹伊古趴在小山包上,開始計算著射擊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