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王承恩,見過總兵大人。”身為朱由檢身邊人,王承恩已經可以在京城橫著走。不過在李梟面前,王承恩還得夾著尾巴。

遼東軍能打,距離京城又這麼近。

尤其是到了山海關,王承恩看到一隊隊大兵正在下船。每天都有大股的騎兵進入山海關,再看看兩頭牛才能拉得動的大炮。那炮口粗的,王承恩覺得把自己裝進去都不成問題。

京城的城牆是足夠的厚實,可真打起來能不能頂得住還真兩說。

“近日軍務繁忙,公公您也知道,倭寇襲擾山東。李某這一次奉旨前往山東平亂,也是實在抽不開身。這一次回山海關,也是因為要調運軍械糧草。今天正巧試驗軍械,特邀公公前來一觀。”李梟很客氣的站起身來,對著王承恩一禮。

“李大人言重了,家兄常誇李大人乃國只肱骨,如今看來家兄所言不假。”李梟客氣,王承恩更客氣,直接來了一個九十度大鞠躬。

李梟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這他孃的是追悼會才用的禮儀。

“敢問王公公的兄長是……!”毛文龍很自然的問了一句。

“家兄乃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

“噢……!”李梟做恍然大悟狀,原來是這樣。難怪王體乾那個二五仔,放著好好的司禮監掌印太監不當,卻非得配合朱由檢搞政變。原來策反的根源在這裡!

“王公公對李某多有提攜,既如此就不是外人。公公請上座,看看我遼軍軍械如何。”李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著王承恩去了上首座。王承恩推辭不下,只能坐到了座位上。

王承恩座好,李梟並沒有開始,而是好像在等人的模樣。

王承恩也不方便問,只能和旁邊熱情的毛文龍聊天。

李梟掏出懷變看了看時間,距離開始還有十分鐘。

“兄弟,可想死哥哥了。”人沒到聲音先至。

王承恩站起身來,向外面看去。不知道這個能和李梟稱兄道弟的傢伙到底是誰!

城門裡面飛馬馳出了一隊錦衣衛,一個個飛魚服繡春刀,過城門而不減速,嚇得遠處百姓紛紛躲避。馬蹄聲響人如虎馬如龍,驕橫之氣隔著一里地撲面而來。

“毛大人,這是……!”王承恩心裡一緊,這裡怎麼會有錦衣衛,而且還是和李梟熟識的模樣。要知道,自天氣二年開始,錦衣衛就在魏忠賢的控制之下。以前聽說李梟是魏忠賢一黨,王體乾還說不是。現在看到了錦衣衛,王承恩心裡好像在敲鼓。

這是李梟的地盤上,如果找個機會把自己給黑了,估計連屍首都找不到。

“哦,這是錦衣衛指指揮使許顯純許大人。和梟哥兒是老相識了,這一次是奉了九千歲的差遣來到山海關。昨天剛剛到!”毛文龍笑吟吟的給王承恩解說。

“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王承恩臉上帶著尷尬的笑,藉著端茶想要掩蓋一下自己的尷尬。可發抖的手握著茶杯,使得杯蓋和茶杯相碰,發出更大的聲音。許顯純這時候能給李梟傳什麼信?肯定是調李梟進京的訊息!

如果李梟為了表忠心,把自己交給錦衣衛。許顯純可是兇名赫赫,楊漣、左光斗都是他弄死的。自己如果落到他手裡,那他孃的還能有個好?

“王公公身子不適?”毛文龍帶著最善意的笑,十分關切的問。

“旅途勞頓,旅途勞頓!”王承恩尷尬的放下了茶杯,茶水濺出來一些,手指鑽心的疼。

“兄弟,想死哥哥了。在山東怎麼樣,聽說你大破倭軍,斬首三千餘。果然是虎將,九千歲差哥哥來,是有……!”許顯純翻身跳下戰馬,一邊抱拳一邊走到李梟身前。熱情的言語,無不顯擺他是李梟的鐵哥們兒。

“許大人,九千歲的話一會兒再傳。這裡要操演火器,您先請上座。”李梟一句許大人,讓許顯純一愣。順著李梟的手,許顯純看到了一個身著正五品服飾的太監。

京城裡面的太監其實並不多,因為大多數宦官只能稱為內侍。太監是宦官中的高階領導,一般只有二十四監的首領才能稱為太監。在諾大的京城,宦官非常多。可真敢稱太監的,也不過區區數十人而已。

這位太監身著正五品太監服飾,可臉卻生的很。許顯純搜腸刮肚,也沒想出來這位到底是哪家的太監。他忘記了,除了二十四監的首腦。親王府中內侍頭領,也可以是正五品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