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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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梟笑了一下,百姓們們就是喜歡這些帶些葷腥的神秘話題。什麼屍胎之類的傳說,在山東地面流傳很廣。李梟倒是沒聽說過,如果這故事寫成放到起點中文網,肯定是紅書一本。
“我可聽說,現在官老爺們的田產都要繳稅了。咱們這大明朝,打洪武皇帝開始就沒有過這事情。讀書人也要繳稅,跟咱們這些跑單幫的一樣。”
“你聽他們說,官老爺繳稅,你信嗎?他們有一萬種辦法,把這些稅賦再轉壓到我們老百姓的腦袋上,最後還不是我們老百姓倒黴。當官兒的有兩張嘴,你信他們說話,年都得過錯嘍。”一個頭發胡子全都花白的老漢,一邊拌著麵條一邊搭腔。
這種麵館有時候就像是個酒館兒,認識的不認識的混雜在這裡,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各種資訊和觀點在這裡碰撞,然後發酵出新的觀點或者謠言。
“就是,你讓收稅的人繳稅,他們能幹嗎?咱大明的官兒不會別的,就是把對所有人好的事情,辦成對他們好的事情。咱們平頭百姓,且活著吧。”旁邊一箇中年人跟著附和。
“哼!自古讀書人不繳納賦稅,這是祖宗的古訓。新皇登基就這麼幹,這天下看起來是要亂。前些天這個亂勁兒你們看到了嗎?依老夫看這就是天下大亂的徵兆,你們懂個什麼。”說話的是一個夫子模樣的老傢伙,鄂下留著山羊鬍。身上穿著蜀錦員外袍,一雙手白皙得像是女人沒有老繭。右手的幾根手指略微有些變形,一看就是個老學究。
“呦!關夫子,這話您可不敢亂說。現在官家正抓這樣的人嘞,說是妖言惑眾。您老一把年紀,被抓到牢裡可挨不了幾天。”小二端上來面,好心的勸告。
“你個小廝懂得什麼?正所謂天無二日民無二主,現在京城一個皇帝。金陵又有一個皇帝,依老夫看金陵那個皇帝,尊聖人之言有飽學之士輔佐。可你看看京城的皇帝有什麼?
那李梟心狠如豺兇惡如狼,孫承宗一把年紀昏聵難當。盧象升首鼠兩端,張煌言陰鷙狡詐。這些人裡面,哪有一個像是安邦定國之才。老夫把話撂在這裡,用不了一兩年。朝廷的天兵就會打到這濟南城下,到時候什麼遼兵天雄兵,全都得玩完。李梟那些人,不是被綁縛刑場就是……!”
艾虎生聽不下去,想要站起來喝罵。卻被李梟一把拽住,艾虎生只能繼續坐在桌子上,看向那關夫子的眼神兒卻頗為不善。
“關夫子,這樣的話還是少說吧。官差來了把你抓去可不好!”掌櫃的害怕抓人影響他生意,趕忙過來勸和。
“哼!老夫怕他們抓,老夫的學生在巡撫衙門門前,那是捨生取義。老夫今年五十有六,怎麼算都不是夭折。老夫怕他們?你們是不知道啊,那天遼兵在巡撫衙門門前殺學生。那槍打得跟爆豆一樣,學生是一排排的被打死。屍體枕積摞得老高,鮮血都能沒過你的腳脖子。慘!慘!慘!啊……!”老傢伙講的繪聲繪色,所有人都看向老傢伙。被他形容的慘景嚇得心裡惴惴。
李梟挑起一筷子麵條,吸溜著吃了一口。還別說,這麵條真地道。面扯得勁道不說,裡面還放著巴掌大的一塊豬肉,是碗不錯的大肉面。
“大帥,這人滿嘴的胡沁……!”順子想說話,被李梟伸手阻住。倒是要看看,這傢伙還能編出個啥花花來。
“天雄兵破家入戶如同匪類,那是見到女子就玷汙。從八十歲的老嫗,到幾歲的娃娃都不放過。禍害完了,還得把人家全家都殺了。你們說,這是人乾的事兒?”關夫子好像有些錢財的模樣,要了一碗酒點了兩個小菜。一邊喝酒,一邊述說濟南城的慘狀。
好像是酒有些上頭,說得是越來越不靠譜。最後李梟都氣樂了,城裡就有巡邏隊。天雄兵敢這麼幹,早就被騎兵營大卸八塊。對於遼軍的軍紀,李梟還是有充足信心的。
“關夫子,您說的這些都有沒有啊!小老兒怎麼沒聽說過,前兩天還在巡撫衙門門口過,也沒見什麼屍體。別說屍體,連血跡也沒見著啊。倒是有人在巡撫衙門圍牆上拉屎撒尿,騷臭得緊。”一個吃麵的老者質疑關夫子的話。
自己的話被一個泥腿子質疑了,這是關夫子不能容忍的:“哆!你個蠢貨,你懂個什麼。這些都是老夫親眼所見,老夫也是秀才出身有功名在身的人,難道說老夫還會騙你們不成?”
關夫子的鬍子一翹一翹的,顯然是爆發的前兆。如果不是看那個老傢伙身材強壯,說不定關夫子會過去給一巴掌。
“哎呀!這位夫子,您都是親眼所見。我倒是奇了,怎麼沒有向小子稟報。您說說,您看見這些惡行是哪年哪月哪日在哪裡發生。只要您說的是事情,小子這就命人去取他們的人頭,絕對不含糊。”關夫子還沒爆發,一箇中等身材的年輕人就走到他的桌子前。
關夫子一抬頭,看到眼前這個年青人留著短髮。身後還跟著兩隻熊羆一樣的壯漢,心裡就開始哆嗦。短髮,這是遼軍最為顯著的標誌。這傢伙說話語氣強橫,一聽就知道是身在遼軍高位的上位者。
“你……你是誰?”老秀才關夫子,才不會輕易被人嚇住。略微鎮定了一下,看著李梟問道。
“我?”李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著關夫子笑著說道:“我叫李梟,隆武朝的新任兵部尚書。您口中心狠如豺兇惡如狼的那位,正是在下。”
“你……!”關夫子一下子就被嚇住,李梟兇名赫赫連韃子都怕三分。
“別怕!關夫子,您說說您剛剛看到的惡事。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在哪裡。此等冤情,李梟必定徹查。所有相關人等,都會受到重處。說!”最後一個說字出口,李梟眼神已經變得凌厲至極。多年的戰場殺伐,讓李梟的眼神兒變得極為嚇人。
“我……!老夫……!”關夫子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讓他當著這些販夫走卒散佈謠言可以,當著李梟的面瞎掰,這還是得有一定功力的。
“別怕,說出來。本官給你做主!”
“呃……這……!”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現在李梟較起真章來,他還咋說。
“說!”李梟一聲暴吼,關夫子嚇得出溜到地上,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
“說!”李梟不管關夫子的窘迫模樣,在牙縫裡擠出這個字。
“老夫……老夫是聽人說的。”關夫子臉色蒼白,渾身不斷的哆嗦像是個帕金森病人。
“聽人說的?你剛剛可是說親眼所見,難道說剛剛我聽錯了,還是這裡的人都聽錯了。你說,剛剛他是不是說親眼所見?”李梟指著一個嚇得臉色蒼白的傢伙喝問。
“沒……是……啊,是,他說的親眼所見。”那傢伙被李梟一指,嘴唇都哆嗦。組織了幾次語言才算是把話說利索!
“關夫子,您倒是說說。是我們大傢伙都聽錯了呢?還是您說錯了?”李梟冷森森的看著關夫子。
這時候的關夫子,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腦一片空白,心裡只是後悔為毛要痛快一下嘴。現在倒黴被正主撞見,這……這他孃的得多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