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雪再一次降臨到京師的腦袋上,飄飄灑灑的雪花漫天飛舞,將天地見變成一片白色的世界。

李梟腦袋上戴著斗笠,雙手攏在袖子裡站在城牆上。城下是千餘名民夫,正在收集那些各種形狀的屍體。好在是冬天,屍體一時半會兒的不會腐爛。不然形成瘟疫,以京城的人口密度,麻煩大了!

戰鬥最為激烈的德勝門,焚燒屍體的篝火已經燃燒了三天。可還是不斷有屍體被扔進去,這幫混蛋就是沒腦子。大冬天北風颳得“嗖”“嗖”的,焦糊皮肉的味道被北風吹得滿城都是。雖然那味道類似烤肉,可人類的一大功能就是聯想。一想到那味道是死人發出來的,李梟就一陣陣的反芻。

飯是吃不下了,只能站在城樓上喝風。這裡風大,味道能散得快很多。

城樓就有幾個吃貨,這幾個傢伙正在對付一整隻羊。

鮮殺的羊肉切成片在水裡煮,也不知道誰想的主意,居然弄了兩條足足有十斤重的黑魚。黑魚片切得那叫一個薄,拿著筷子在羊湯裡面涮一下就熟。不用蘸任何的材料,吃在嘴裡就一個字鮮。

看到李梟進來,所有人都站起來。吳三桂還立正敬了個軍禮!自從李梟軍制改革以來,遼軍都是舉起右手,大臂與肩膀平齊,手掌直伸著敬禮。

李梟回了一禮,讓大家坐下繼續吃。

吳三桂很狗腿的為李梟拿來碗筷,祖承訓和祖寬一臉憨厚的傻笑,就是不再動筷子。那手似乎要長在後腦勺上,頭皮都快撓破了,還是在傻撓。

李梟也不含糊,接過碗筷發現裡面還有芝麻醬。撈起一筷子蘸著芝麻醬吃了一筷子,然後筷子就在鍋子裡面猛撈。

“給老夫來些韭花醬!”張煌言踹了一腳祖寬,一屁股坐到李梟身邊。

“張先生,這吃法的確不錯。”鮮美的魚和羊,讓李梟選擇性忘記了城牆外面就在燒人的事實。

“魚羊鮮,這鮮字就是由這兩個字組成的。魚肉和羊肉一起燉,當然會很鮮美。只是這用羊湯涮魚肉,老夫倒是第一次吃。味道不錯!”張煌言伸著舌頭,怒視著祖寬。

或許是因為張煌言剛剛踹了祖寬一腳,調芝麻醬的時候祖寬非常貼心的放了一勺辣椒油。本來這些辣椒油也不算啥,辣椒現在已經是遼軍裡面一道主要調味料。

可張煌言這個南方人,還真沒吃過辣椒。現在辣得跟哈士奇似的,吐著舌頭滿世界追殺祖寬。直到李梟讓人給張煌言倒了一杯酒,這才算是解了老先生的辣。

“小王八蛋,等會兒再收拾你。”看到祖大壽進來,張煌言不得不停下追殺祖寬的腳步。

“義軍的處置得怎麼樣了?”李梟看了一眼滿身都是雪花的祖大壽,指了指身邊的座位。

祖承訓撇撇嘴,好不容易弄好的吃食,現在可以吃了,自己卻淪為了打雜的。

被祖大壽抽了一巴掌,立刻跑去給祖大壽拿碗筷。

“大舅!”吳三桂非常狗腿的遞過來一把小椅子,捎帶為祖大壽道了一碗酒。

“嗯!”祖大壽讚賞的看了吳三桂一眼,還是這個外甥孝順。不像祖家的那兩個混蛋,瓷笨瓷笨的,不扒拉不知道動彈。

“把戶部庫房開啟了,按照您說的。每個人十兩銀子,家裡死了人的。由當地官府撫卹家裡十畝官田,咱們出五十兩銀子。以後每年,都能在官府領到五兩銀子的年例。殘了的又分為五等,每等的賞賜不一而足。反正都按照大帥吩咐的,撫卹從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