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顯純和崔應元這些人按照歷史書上說都是敗類中的敗類,女媧造人的劣質產品,純度極高的人渣。

但這人就算再壞,好像也有好的一方面。至少李梟覺得,這倆傢伙的酒品還算是不錯。端起杯來就幹,和敖滄海喝了個旗鼓相當。酒宴在一開始就熱烈起來,氣氛非常之好。

李梟總覺得屁股底下有釘子,坐在椅子上渾身不自在。這也難怪,在坐的都是歷史上出了名的大奸臣。無論多麼胡扯的電視劇,這幾位絕對都是反面人物。

跟這些千古大壞蛋在一起吃飯,李梟表示鴨梨很大。

田爾耕和毛文龍捉對廝殺,不過場面想對溫和。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場面和諧而又溫馨。

只有孫雲鶴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時不時跟李梟對飲一杯。不怎麼說話,只是靜悄悄的看,李梟覺得這就是一個人形攝像頭。

經過了祖大壽事件之後,李梟曾經一度很懷疑皮島釀酒的酒精含量。正常人是絕對喝不下六七斤白酒的,就算是喝死了也喝不下那麼多。經過親身嘗試之後,李梟確定祖大壽他孃的不是正常人。

今天皮島白酒用實際行動,再次為自己正名。酒精含量有保障!

田爾耕和毛文龍喝得微燻,那邊許顯純,崔應元,敖滄海已經吐了八回了。號稱酒桶的敖滄海兩眼發直,動作明顯跟不上腦子。關門的時候完全是分解動作,可以當慢鏡頭來看。

許顯純也好不到哪裡去,拿筷子當雞爪子啃了一根半。至於崔應元,坐在座位上就開始吐。嘴裡往外噴,眼睛都不抬一下。

“敖爺!還是咱軍中的漢子喝的痛快,您這酒不錯。回頭給兄弟拉上一車,今後這京城裡面有事情,有錦衣衛的弟兄們給你擺平。誰敢碰你敖爺,就是跟我許顯純過不去。大哥!幹!”

“好兄弟!幹!”

哥倆又碰了一杯,都是一飲而盡!

“大哥!跟你喝酒就比跟那些酸丁喝的痛快,他們喝酒之後幹嘛。做他孃的狗屁詩,一做就是老長。你也聽不明白他到底嗶嗶個啥。

咱哥們兒喝酒多痛快,真佩服你們這些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掙名聲的人。你們得多少都是應該的,那他孃的都是拿命拼出來的。那幫酸丁升官兒靠什麼?

靠他孃的拜碼頭,誰得座師賞識誰他孃的能當官兒,當大官兒!你讓他們上戰場上跟韃子拼命,早他孃的慫球了。

一個個的還裝清如水明如鏡,別看在京城都不敢置辦房產。可他孃的在老家,買地買商鋪都勤快著呢。仗著有功名在身不繳稅,那地是一片一片的買。

在京城你看著窮酸吧,可到他們老家你看看。那叫他孃的一個有錢!今天被你們罵的那個李三才,你猜在老家叫個啥。李半城,半個西安城都是他的。

在回頭看看他們是怎麼對付咱們這些丘八的,陣亡一個撫卹四十兩銀子。一頭牛還百十兩的好吧,他孃的大活人死了就給頭好驢的加錢。他們不拿咱們當兵的當人看吶!”

許顯純明顯喝高了,一邊說一邊哭。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他說的話李梟認為不怎麼假。東林黨的讀書人,哪個不是仗著有功名不繳稅,在家裡大規模的兼併土地。嘴上說著禮義廉恥忠孝節悌,暗地裡誰家沒幾個通房大丫頭,小妾那也是一房一房的往家裡招呼。

就說那位李三才李老先生,您都七十多了。前年還納了一房十七歲的小妾,明顯的多吃多佔。您都這歲數了,有這個心您還有那個力?

許顯純說的雖然是氣話,但李梟聽著也不是滋味兒。為國家豁出命的人,死後撫卹就四十兩銀子。許顯純說值一頭好驢加錢,這是當官兒當時間長了。好多地方,一頭大叫驢也得五十兩。一條人命不值條驢錢!

李梟給陣亡士兵二百兩銀子的撫卹,好多人家裡都不敢要。硬按著收下之後,立刻把家裡的壯年後生推出來。這窮怕了,命也就不值錢了。

這條命能賣上二百兩銀子,他們認為這是千值萬值。

“我說許老弟,你說的話通我老敖的心。那幫酸丁太他孃的不是東西,俺們遼陽府以前就有個師爺。看著人模狗樣的,背地裡淨幹不是人的事兒。腦袋讓俺給開了瓢,還他孃的想借韃子的整死俺。的虧俺和梟哥兒命大,不然今天哪有咱哥倆在一起喝酒的時候。

這人好人讀了書之後,能變成更好的人。這壞人讀了書之後,那心是真他孃的黑。”敖滄海摟著許顯純的脖子,哥倆聊著掏心窩子的話。就差燒黃紙喝血酒拜把子了。

“敖大哥!現在這人在哪裡,只要你喊出名字來。兄弟一準讓下面的人給你把人抓回來,他孃的狗日的,欺負到俺們兄弟頭上。大明朝,就沒有錦衣衛找不到的人。”許顯純金剛一樣的拍著胸脯。

“不用找了,骨頭都能敲鼓了。這種狗雜碎,我和梟哥兒能放過?遼陽城破那天,他想著投韃子。被老哥哥我和梟哥給幹了!”

“呦!老大哥伸手麻利,咱哥倆兒再乾一杯。”許顯純又端起酒杯。

“沒想到李把總小小年紀,也是個殺伐果決的人。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憑著軍功當上了七品官兒。”孫雲鶴笑著給李梟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