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是不是劉香的船?”李休看到海上有一艘沒有掛旗的船,正向遠海的方向航行。因為船小,帆也不大,航行的速度不是很快。

“是!好像就是劉香的船,他們的船都是在南洋造的。那裡缺少好工匠,造不出大船來。”鄭芝龍其實也是蒙,現在海上根本就沒有船行駛。有一艘船出現,鄭芝龍理所當然的認定,這就是劉香的船。

“追上去!”李休的船是三帆大船,航行起來追不上荷蘭人的五帆大船。可追趕只有一個帆的海船,還是沒問題的。

熟悉海況的鄭芝源指揮舵手轉舵,直追海面上唯一的船。

“老大,鄭芝龍追過來了。您看!”鍾斌驚恐的指著遠處的海船。雖然很遠看不清楚旗號,但現在這時候還能在海面上安全飄著的三帆大船,只能是鄭芝龍的船。別人的船,都會被毫不留情的擊沉。

“奶奶的!不用怕,咱們繞過那片海灣。那裡礁石多,咱們的船小沒事。他們的大船進去,很容易就撞上礁石。”劉香看了一眼漸漸靠近的戰船,這一片海域他也很熟悉。當年澳門這一片,就是歸他管轄。也就是那時候,他和荷蘭人葡萄牙人才有了交情。

“大哥!那船向海灣裡面拐了,咱們的船如果過那片海,很容易觸礁。”鄭芝源著急的跑出來,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那船就是劉香的船。

“跟上去,務必在進入海灣之前追上他們。”李休吩咐一聲,海船劈波斬浪追了過去。

“大哥!追上來了,照這航速,不用到海灣咱們就得被追上。”鍾斌嚥了口唾沫。

“怕個屌!咱們手上不是有他?鄭芝龍來了,咱們就把鄭老二掛在船頭。他真敢用炮轟咱們,就連他弟弟一塊轟死。”劉香踩著腳下的鄭芝虎,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這鄭芝虎,真是老天爺賜給的禮物。有了他在,就不怕鄭芝龍玩花樣。

李休的船越追越快,很快到了目視可以看到的距離上。鄭芝龍遠遠看到,一個人被裝在漁網裡面,只露出來一個頭。

“喂!鄭老大,如果你還想要鄭老二的命,就不要追。”劉香一邊命令鍾斌帶人不斷划水,一邊對著遠處的鄭芝龍高喊。他知道,為了鄭芝虎的性命,鄭芝龍不會隨便開炮。

兩船的距離越來越近,鄭芝龍看到船頭被吊著的鄭芝虎。

“老二!”鄭芝龍喊了一聲,鄭芝虎歪著腦袋不動彈,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鄭大當家,放心你家二爺還活著。”劉香說完,找到一根粗粗的木棍。命令手下人拉直鄭芝虎的胳膊,掄起棒子一棒子就敲在鄭芝虎的胳膊上。

“啊!”昏迷中的鄭芝虎,被劇痛弄醒。一聲慘叫響徹海面!

“我操你嗎的劉香,是個男人放了我二哥。”鄭芝源看到鄭芝虎的胳膊以奇異的角度彎折,氣得眼角兒都要瞪開。

“你們不在追,我自然會放了他。”看到鄭芝龍沒有開炮,劉香得意洋洋的說道。

“劉香!你放了我家老二,我鄭芝龍保證會放你們走。咱們也算是兄弟一場,我的為人你是知道的。我說放你走,就絕對不會食言。”鄭芝龍知道,這時候罵人沒用。最好能好言好語的把人哄過來,至於要殺要剮,等以後碰見再說。

劉香的老巢在交趾,鄭芝龍早就知道。現在他只恨當初念著結拜的情誼,沒也早一點糾集人手把劉香乾掉。

“鄭老大,你的人品我信。可官軍我可不信,這船上真是你做主?真是官軍的船,你船上沒那麼厲害的炮,也沒那麼厲害的人。多年兄弟,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你可不要日哄俺!

現在我就拐進海灣裡面去,你留在這裡不要動。如果你信守承諾,我也一定把鄭老二送回去。你也說了結拜一場,既然我能相信你,你也能相信我。”劉香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鄭芝虎走。

鄭是一張王牌,非常重要的王牌。也他在,就不怕鄭芝龍不聽話。或許,還能利用鄭芝虎向官軍要一些東西。例如昨天晚上那種很厲害,會爆炸的炮。

他孃的紅毛鬼都不是對手,那玩意太厲害了。如果自己也那東西,南海即便混不下去,去印度自己也能打得那些紅毛鬼滿地找牙。

“劉香,你別跟老子廢話。還人品,信譽!那玩意兒你也麼?這些年,你收了錢還撕票的事情還少幹了。乖乖把我二哥放回來,不然把你們連人帶船送進海底。”鄭芝源肺都快氣炸了,如果不是鄭芝虎在船頭。早就讓人開炮,幹掉劉香這個王八蛋。

“鄭大當家,你這當家人越來越回去了。咱們兄弟說話,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插嘴。這事情,也是當小的可以插嘴的?”劉香掄起棒子,狠狠敲在鄭芝虎的大腿上。疼的鄭芝虎又一次慘叫出了聲!

“老六,噤聲!”鄭芝龍狠狠瞪了鄭芝源一眼。

鄭芝源氣得發昏,卻不敢再說話。

本來要說話的李休,也明智的閉上了嘴。現在這時候,還是少說話為妙。他也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幫助鄭芝龍。

“大當家你看!”劉香的船轉過一個小島,忽然間看到兩艘巨大的五桅戰船正在海面上緩慢航行。

“操了!揆一的船,他孃的天不絕老子。”劉香樂得鼻涕冒泡,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遇到了荷蘭人。

戰船上的揆一也幾乎在同時,發現了劉香的船。兩船距離很遠,即便是拿望遠鏡也很難看清楚船上的人。

昨天晚上,揆一經歷了人生中,也是荷蘭歷史上最為慘痛的失敗。帶領的四十三艘戰艦,只剩下福熙號和西佛號兩艘戰艦苟延殘喘。

天黑,加上對海況不熟悉。急於逃命的兩艘戰艦,居然駛進了礁石林立的海灣裡面。揆一所在的福熙號還算是幸運,可西佛號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船和暗礁親密接觸了一下,關鍵時刻上帝還是幫助了他的信徒一小下下。

西佛號的船底只是擦傷,並沒有和礁石劇烈相撞。木製戰船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索性西佛號的船長是一位老船長。關鍵時刻,和訓練有素的船員們,一起保住了西佛號。

雖然西佛號進了水,船身也有些傾斜。但總算是還漂浮在海面上,現在福熙號鄭拖拽著西佛號蹣跚的行駛在海面上。

“是明國的船,一小一大。”鮑比也拿著望遠鏡,仔細的看著遠處一前一後的兩艘船。

“我會查數!”揆一惡狠狠的瞪了鮑比一眼。就是這個白痴,帶著自己駛進了礁石區。

“怎麼辦?”約翰焦急的問道,他是真的怕了明國的戰船。昨天晚上,明國戰船彈無虛發。幾乎一個齊射,就可以將荷蘭戰艦打的爆炸。這個印象太深刻了,約翰很怕明國的戰船再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