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雲開,耀眼的陽光透過屋頂的破洞灑了下來。

然後,申小甲手中便有了一把刀。

一把和陽光一起灑進大殿的刀,一把燃燒著藍色火焰的刀,名為火刀!

它是一路陪伴著申小甲成長的刀,它是隨著血衣侯三個字一起揚名天下的刀!

它是一把已經與主人心意相通的刀!

所以,在它的主人需要它的時候,它便從刀鞘裡跳了出來,由著那股熟悉的清風飛上了天空,落在了它的主人手裡!

與此同時,那清風,逐著雨,也灑進了大殿中!

申小甲右手緊握刀柄,挽了一個刀花,甩滅刀上的藍色火焰,豎刀於身前,以細細的刀背為線,將自己的臉分割為兩半,一半黑髮,一半白髮,一半微笑,一半冷酷!

淡淡的刀光,猶如淡淡的月光。

淡淡的月光,映襯著申小甲那亦正亦邪的面龐。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看呆了,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矛盾的表情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臉上。..

只有看膩了這種表情的那道清風面色依舊如故,甚至眉間隱隱還有些許不耐煩,盯著紅衣飄飄的申小甲道,「差不多得了,裝個逼怎麼還沒完沒了的……看不清楚現在的形勢嗎?我幫你把刀帶過來不是讓你耍帥的,麻煩你稍微認真點,先把正事幹了行不行!」

行踏清風間的,正是揹著左相之子的陌春風,而被陌春風追逐的人,自然是抱著朱漆木箱的陌春雨。

兩人一路你追我趕,而且是負重前行,此時身上都冒出些許細汗,氣力也有些不足,只是為了不輸給對方,又都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

申小甲聽著陌春風的牢騷話,訕訕一笑,輕輕地對陌春風說了一句「淘氣」,扭臉看向陌春雨懷中的朱漆木箱,羞澀地笑道,「小姐姐,請你把我的箱子還給我好不好?偷盜罪的判刑可是三年起步,牢裡的哥哥們很兇惡的,聽我一句勸,不要鋌而走險!」

陌春雨哼了一聲,撅著小嘴道,「什麼你的箱子,什麼盜竊罪,淨是些胡說八道……這是我撿來的!」

申小甲輕嘆一聲,裝作狠下決心的模樣,從懷裡摸出一張十兩面值的銀票,「裡面的東西又不值錢,你何必這般執著,聽我的話,乖……把那個箱子輕輕地放下,這張銀票就是你的了,足夠你買很多個牛肉炊餅……」

「呸!」陌春雨向著申小甲輕啐一口,鄙夷道,「居然還想騙我,這箱子裡裝的可不是什麼東西……」

「確實不是東西!」一旁的朱慈曌似乎也認出了那個朱漆箱子,忽然道,「這位姑娘,那箱子是我的,還請物歸原主,我必定會重重答謝你的!」

陌春雨眼珠子一轉,輕聲問道,「有多重?」

「那箱子有多重,你能得到的黃金就有多重!」朱慈曌面色淡然地許下一句承諾。

陌春雨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腦海中滿是從天而降的黃金,嚥了咽口水道,「居然這麼重……」剛想把箱子遞向朱慈曌,又快速縮了回去,歪著脖子看了看大殿最前方的皇帝,「那什麼皇帝!你知道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嗎?」

皇帝微微一笑,自是明白陌春雨問出這話的意思,不鹹不淡道,「方才安樂郡主不是已經說了嗎,這箱子裡面裝的不是東西……姑娘,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只要你把那個箱子給我,白的一定可以變成黑的。」

陌春雨怔了怔,瞪大眼睛盯著皇帝,一臉認真道,「你沒騙我?」

「朕是一國之君,豈會矇騙你一個小姑娘……」皇帝身子微微前傾著,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你離開西漠,不遠千里來到此處,不就是為了那件事嗎?普天之下,除了朕以外,恐

怕也很難有人能幫你湊齊那些東西,哪怕你攢下更多更重的黃金都不行!」

申小甲咳了一聲,「這怎麼還搞成拍賣會了……你們首先要搞清楚一點,那箱子不是她的,而是屬於本侯的,即便是要談條件,也該是和我談……」迅速收起臉上嚴肅的神情,對著朱慈曌擠眉弄眼道,「郡主,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箱子有多重,你就付出多重的黃金?」

陌春風聞言不禁趔趄了一下,將後背上的魏定邦隨意地扔在地上,翻著白眼道,「你說的是人話嗎?那箱子裡的可是與咱們結拜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