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不好!要幹!(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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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二皇子朱元良收起翠綠管子之時,行在迴廊流水間的申小甲扭頭望了一眼黑色假山,微微皺了皺眉,自習得內經之後,他對氣息很是敏感,此刻明顯地感知到了那邊有兩道陽剛之氣,一道強勁有力,一道有些孱弱卻很熟悉。
走在前頭的朱元直髮現申小甲的步子減慢,漸漸地離自己越來越遠,隨即停了下來,回頭輕聲詢問道,「怎麼了?哪裡有什麼不對勁嗎?是不是我二哥在園子裡埋伏了刀斧手?」
申小甲麵皮抽動一下,翻了個白眼道,「四殿下,你若是還這般興奮,我可不敢和你一起喝酒了!這裡沒什麼不對勁,最不對勁的就是你!」
朱元直爽朗地笑道,「你是我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會想害你!走吧,原本那馬車是先去接你的,結果知道我要去又改了道,繞來繞去一大圈,咱們已經是比其他人晚了許多,倘若再在這園子裡耽擱下去,等咱們過去的時候,別人都散席了,還吃個屁!」
申小甲滿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忽然覺得這皇子還是高高在上要好一些,否則都如這朱元直這般看似接地氣,實則更混蛋,那平民百姓的日子得有多難過!最為關鍵的是,人家出去見過世面,尋常那些插科打諢的法子糊弄不了,只得用更深的心思對付,否則一步踏空,就會萬劫不復!
這般想著,申小甲莫名心累,只覺得自己這第二次的人生依舊悲慘。
兩人又是無聲勝有聲地走了一段,終至清風館宴會之所。
出乎申小甲預料的是,宴席並不是擺在什麼屋子裡,而是分置於各個輕紗漫漫的亭臺內,四周點著五彩繽紛的燈籠,起起伏伏地掛在一棵棵青樹上,照映著流觴曲水,以及每張桌案前的笑臉。
有才子,必然要有佳人,否則才子們的表演毫無意義,所以這次和頭酒除了四皇子朱元直說的那些人,申小甲還見到了許多身姿曼妙的少女,也不知都是哪些人家的小姐。
貴族不是江湖俠客,自然要有規矩,依舊禮節,那些小姐們便不能與男子坐在一起吃飯飲酒,只可聚在一座白紗飄舞的亭子裡,說著些平日不敢說出口的羞人話語。
申小甲有些失望地跟著朱元直走到另一處亭子裡坐下,遠遠地看著那些隨風輕舞的薄紗,不由地想起了楚雲橋,低聲吟唱了一句,「路邊的野花……你不要採!」
「確實不能採,那都是二哥從天南海北收集而來,能在京都開花實屬不易,都是二哥的心頭好……」朱元直在申小甲對面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自顧自拿起石桌上的青玉酒壺斟了一杯,一飲而下,癟了癟嘴道,「太淡了,這哪是酒,簡直就是水嘛!喝酒還是得喝最烈的燒刀子,你說是不?」
申小甲微微一嘆,「驢唇不對馬嘴!別跟我說話,我媳婦不讓我和你這樣式兒的走得太近……」當即一把奪過朱元直手裡的青玉酒壺,也滿了一杯飲下,砸吧著嘴巴道,「是淡了一些,沒滋沒味的,怕是你二哥被人忽悠著買了假酒!」
說話間,一名青衣僕從走了過來,對著四皇子朱元直躬身行了一個禮,而後直起身子看向申小甲,淡淡道,「侯爺終於來了,那小的這便去吩咐廚房開始傳菜……」
申小甲抱拳道,「抱歉抱歉,我先前在府衙吃得過於油膩,忘記了自己還有暈車的毛病,一路上吐著,因而晚了。」
朱元直飲著酒,憋著笑,也不拆穿申小甲的胡說八道。
青衣僕從依舊是淡淡的語氣,「侯爺能來便是好的……」抬起手臂,指了指東北側的另一座涼亭,「安建章公子和嚴玉書公子在那邊坐著,侯爺若是想要先去打個招呼,也是可以的。」
申小甲擺擺手道,「不打不打,喝酒喝酒,傳菜傳菜!」
青衣僕從微微點了點頭,慢慢退出亭子
,七拐八繞地消失在五彩斑斕的燈火夜色中。
客人都上桌了,請客的人自然不能再躲著,二皇子朱元良簡短地又和站在暗影裡的那人說了幾句,隨後正了正衣冠,將翠綠管子收進懷裡,右手虛貼腰腹,左手揹負身後,悠然地走了出去,步子不疾不徐,面上不喜不怒,在滿園注視中踱進了申小甲所在的亭子,冷冷地瞟了往嘴裡拋著花生米的朱元直一眼,輕哼一聲,「坐沒坐相,吃沒吃相,皇家的顏面都讓你丟盡了!」
朱元直不以為然撇撇嘴道,「爺爺和父親都是不講究的,你這話裡的意思,他們也把皇家的顏面丟盡了?」
這話說得極為犀利,且用的是爺爺和父親這等家人之間的稱謂,二皇子朱元良眉尖微微一皺,冷笑道,「出去野了一段時間,這嘴皮子功夫倒是比以往厲害了,莫非江湖中打架現在用的不是拳頭,而是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