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嬈一時驚愕無措,她說不出什麼求情的話,只能小聲地說:“我沒有受傷,阿衍,我沒有.”

只是尾音消融在他堪稱粗暴的手勁中,蘇嬈吃疼皺眉。

他捏著她的下頜,吐字涼柔冰冷:“嬈嬈,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讓一個妄圖染指你的人活下來?況且,倘若如果你受傷了,我怎麼會叫他死得這麼輕易?”

蘇嬈聽見李春華痛苦衰老的聲音。

“那那個老太太呢?”蘇嬈問出口時,已經不帶一絲希望。

果然,顧景衍溫柔的撫摸她的臉,說:“我會給她一個全屍。”

他用這樣動聽的話,說出叫人不寒而慄的內容。

蘇嬈不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車內,她靠在他的懷中,身姿僵硬。

大約是因為這一天的經歷太過叫人印象深刻,蘇嬈回到顧宅就發起了高熱。

她隱約中看見顧景衍在窗邊負手而立,背影落拓,煢孑溫潤的模樣。

他笑著對醫生說了些什麼,那樣叫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很容易就讓蘇嬈想起了初見時的顧景衍。

只是那個人,早非眼前人。

醫生給她打了退燒針,醒來已是又一個深夜。

蘇嬈睜開眼,便顧景衍坐在她的身邊,溫暖的掌心正撫摸著她的雙腿。

他的目光溫涼,一絲絲攻擊性都沒有,低眉斂眸,溫吞雅緻。

蘇嬈聽見他說:“嬈嬈醒了?”

她竟是不敢回應,她覺得顧景衍的情緒不太正常,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的直覺是源於什麼。

她發現她的手腳都被他縛住,細細的天鵝絨溫柔包裹著她的雙手雙腳,而外面是顧景衍的領帶,一寸寸纏繞,強勢,迫人。

“阿衍.我還在生病,為什麼要把我綁起來?”她話語中的不安,再也不是偽裝出來的。

可是顧景衍沒有回答她。

蘇嬈看見他拿起了一旁的針管,裡面流動著透明的液體。

他對自己笑,俯身親吻自己的眉眼,溫聲細語:“嬈嬈,我想到一個辦法,一個讓你永遠都離不開我的辦法。”

這天的一切,蘇嬈不願意再回憶。

當顧景衍將那管不知名的病毒注入她的雙腿時,她清晰的感覺到,她的雙腿正一點點失去意識。

很緩慢,也很絕望的過程。

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將事情做的這麼極端。

他愛她。

他恨她。

兩者糾纏,他終究用了最極端的手段留住她。

……

一轉眼就是一個月後,盛夏,蟬在聒噪。

蘇嬈蓋著薄毯坐在輪椅上,聽見腳步聲漸近。

顧景衍的手中是嬌豔欲滴的玫瑰,他將拔除了刺的玫瑰放在蘇嬈手中,親吻她溫婉漂亮的側臉:“嬈嬈喜歡嗎?”

臥室裡日日都會放上新鮮漂亮的玫瑰,聽旁人說,每一朵都是顧景衍親手所摘,親手拔除所有的鋒芒尖刺。

蘇嬈重重閉上眼,按捺倦怠,之後才輕聲道:“喜歡。”

從她喪失了行走的能力那天起,她就無法像從前那樣,只是隔岸觀火,將一切當作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