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霄感覺懷裡空空的,他喚起蘇嬋來:“過來。”

蘇嬋走了過來,仰著頭看他的臉:“你什麼時候才不戴面具呢。”

“快了,不過在你面前,我不戴便是了。”段凌霄脫下面具後拉著她,將她按坐在椅子上:“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窩頭的身世?我現在告訴你。”

蘇嬋用力點頭,這件事其實是她心裡一個梗,雖然平時不會問,但是每次想起來,都會覺得奇怪。

她猜想過無數次窩頭的生母,或者是段凌霄青梅竹馬的戀人,也或者是萍水相逢的一段情緣。她們或者離開了,或者死了。

偶爾,蘇嬋還會有些隱約的嫉妒,嫉妒他們之間有這麼一個孩子了,這種女人的微妙心理連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十幾歲的時候,在晏都待不下去了,偷偷跟隨晏都城計程車兵去了邊關。在那裡苦熬了幾年。”段凌霄緩緩說起。

暗黃的燈光下,段凌霄的側臉十分俊美,說話的時候,舉手投足都是貴家公子的氣息,這一瞬間,蘇嬋有些恍惚,暗想他晏都的家一定也很有權勢。

段凌霄沒有過多地描述在邊關的那幾年時光,但是從他的眼睛裡可以看到好多過往。熱血澎湃以及心痠痛苦的一些回憶。

在離開邊關的最後一年,一場大戰後,段凌霄在戰場上撿到了一個女娃,她似乎才出生不久,連臍帶都未脫落,裹了一張破布單被扔棄在了山崖下。

走過去看時,發現她的手臉臉龐有好多被劃傷的痕跡,似乎是被人從山崖上扔下來的。

可是她還活著,微微睜著眼睛發出了小貓一樣的哭聲,氣若游絲,只怕再不救下她,就會真正地死了。

段凌霄伸手要抱他,旁邊的武沅文說話了:“那種孩子要不得,她是當地種族的祭品。”

原來,在當地的寨子裡,有一個奇特的習慣,每年生在陰時陰刻的孩子都不能留下,因為這是魔鬼的孩子,如果活著,只會禍害蒼生。

段凌霄不以為然:“哼,這些冷血的蠻子,能看著一個孩子死掉,我今天偏要救。”

說完後,他伸手一撈,抱起了啼哭不止的女娃,說來也奇怪,那孩子剛剛還哭得要命,這會兒卻定定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哇哇地叫了兩句什麼。

“你看,她好像喜歡我。”段凌霄盯著那張白嫩可愛的小臉,心底的憐惜一下子升騰起來:“以後她就是我的女兒了。”

武沅文憂心忡忡:“只怕被她的族人知道了,會引來大麻煩,他們的信仰與執念消停不了。”

段凌霄沒當回事,抱起那孩子策馬狂奔,離開了邊關……當然,他沒有回晏都,也沒有去別處,而是來到了天遠地遠的麗水村,一過就是好幾年。

蘇嬋好奇起來:“聽說剛出生的嬰兒是很難帶的,你究竟是怎麼帶下來的?”

段凌霄緩緩地說:“跟著我,沒那麼嬌貴,有吃的就吃,沒吃就餓著。性格脾氣倒是隨性,跟我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