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門口看了看那把虛掩的鎖,連開啟都懶得,直接一躍而起,跳出了院牆。

月儂與那婢女貌似不會什麼武功,兩人並排而行,時不時警惕地看著四周,或者小聲嘀咕幾句,她們說的是松潘話,瓏煙也聽不太清。

此時夜已經很深了,清溪縣的街頭一個人也沒有,前面的兩人踏著小碎步疾行,身後的瓏煙慢條斯理跟著,她一派的悠閒,頗有一種看熱鬧的意味。

因為這松潘公主不是第一次溜出去的,在晏都的時候她溜進冷宮,在芫原鎮的時候她溜去看月亮,這會兒又往外,誰知道是做啥?

前面的兩人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在玉仙湖旁的一個小碼頭站定了,月儂默立著低著頭,而婢女卻左顧右盼,像是在等人似的。

瓏煙蹭地一下跳到湖畔的一棵樹上坐上,觀察著這兩人,這兩人大晚上站在玉仙湖畔,該不會是想著逃跑吧?

逃可是不行,真跑了,將軍府可沒法向皇上交代啊,這松潘公主的身份可與尋常女人不同,她關係到的,可是兩國的和平。

所以瓏煙雖姿態漫不經心,眼神卻是死死地盯著,她們的每一個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裡。

松潘公主月儂一直是忐忑緊張的狀態,她要麼低著頭,要麼盯著玉仙湖,身體有些僵硬。

而婢女四處觀察著,過了一會兒,往旁側走了一會兒,舉目眺望著,似乎有些著急了。

她們到底在等什麼呢?瓏煙的好奇心越來越大之時,終於聽見了急促的馬蹄聲,那聲音是從前方的小道上傳來,聽聲音卻不是什麼良駒寶馬,品相十分尋常。

過了一會兒,果然是來了一匹馬,那馬徑直在玉仙湖畔停了下來,馬上的人翻身躍下,行了個禮,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他行禮的姿勢很特別,瓏煙曾在宮裡見過,松潘使臣來訪時,也是同樣的姿態。大概這人就是所謂的松潘暗衛了。

此時怕是來傳遞訊息的吧?瓏煙皺起眉來。

婢女接過,遞了一包東西過去,那人又翻身上馬,原路返回了。

月儂急步走了過來,婢女將信紙雙手遞過,她卻半天沒接,好半天猛地攥住,在月光下展開來。

這封信她看了許久,慢到瓏煙以為她被定住了。隨後她站在半地半天沒動彈,許久之後,帶著婢女往武家宅院的方向走了。

背景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夜深了瓏煙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走路的樣子卻有些失魂落魄。

好幾次都快要栽倒在地,若不是婢女攙扶著,勸慰著,只怕還走不回去。

瓏煙覺得奇怪,信上寫了什麼讓她這副樣子?她決心去把那封信拿來看看,並且,這東西只能儘快,否則一旦被毀了,那就什麼也尋不到了。

好在這一路上,月儂把那封信一直攥在手頭,沒有損毀的動作。就這樣一路踉蹌地回了武家。

同樣地從那後門而入,婢女鎖好了門,兩人進了屋子。這邊的瓏煙躲在暗處偷窺了一下,發現松潘公主在燈下坐了許久,低頭垂目,看起來情緒很低落。

過了一會兒,婢女進去了,勸說了一陣後,聽說砰砰幾聲破碎聲,松潘公主砸起了桌上的東西。那婢女悻悻地退了回來。眉心緊皺,似很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