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煙仰躺在房頂上,微眯著眼睛:“人家是公主,來和親不得選個黃道吉日啊,就連時辰都是有講究的。沒到點呢,慢慢等著吧!”

窩頭趴在房頂的瓦片上,緊緊地摳著屋簷的邊緣,她其實很害怕自己會掉下去,可是煙姨說了,讓她不用害怕,氣沉丹田,注意力放在前方,就會忘記腳下。

好像用這種方法,真的沒那麼怕了呢……窩頭的手腳漸漸放鬆下來,她託著腮,白嫩的小臉上滿是好奇,打量著街道上排列兩旁的人們。

晏都這種地方,縱是入春了仍是很冷,街上的人都穿著厚厚的外衫,有幾個怕冷的仍舊繫著圍脖、戴著帽子呢。

窩頭小小地嘆了一口氣,福田鎮就沒這麼冷,若是還在那裡,這時候應該和餘起哥哥一塊兒練劍吧?走了這麼久,也不知道餘起哥哥有進步沒……

大家等啊等啊,等到太陽昇到老高的時候,街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躁動,有人往城門的方向跑,窩頭睜開了眼睛看了半響:“煙瓏,城門口有動靜!”

確實有動靜,城門外緩緩而入了一列隊伍,浩浩蕩蕩排了上百米,領頭的兩匹高頭大馬上坐著大周朝的兩位年輕有為的將軍,其中一位正是冷麵修羅段凌霄。

之後有些隨從車輛,上面拉了大箱大箱的陪嫁禮物,光是看箱子都覺得色彩斑斕、美不勝收,因為那上面全用顏料塗過了,看起來滿是異國風情。

最中間的馬車最為豪華,車廂呈圓形,蓬鬆的帷布搭落下來,邊緣的寶藍色墜子隨風搖曳,像是有萬種風情。

“煙姨,那裡面就是松潘的公主是不是?!”窩頭興奮起來:“可是她為什麼不撩簾子呀,我好想看看她長什麼樣啊。”

瓏煙想了想說:“大概是還未成親,所以不願意讓自己的臉暴露出來吧。話說,你看見你爹了嗎?”

窩頭吐吐舌頭:“爹天天可見,這會兒我就不想看他了!”

松潘送親的隊伍走得很慢,大有花車遊車的駕勢,從城頭到水煮江湖,足足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窩頭緊盯著那轎子,眼神已經從期待變成了麻木,最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煙姨我困了……”

瓏煙看看頭頂的太陽:“都快正午了,要不咱們回去吃飯吧。我看這松潘公主是不會露面了,說不定是長得太醜,不敢撩簾子呢。”

窩頭搖頭:“我娘說了,有些是美而不自知,絲毫不在意容貌。有些人是醜卻自以為是,各種嘚瑟。我看這松潘公主肯定是第一種。”

“哼,又是你娘說……要不咱們打賭,誰輸了誰在院子裡扎兩個時辰的馬步如何?”瓏煙賭心又起。

窩頭平時很溫和隨意的小姑娘,可是誰若是逼到她頭上,她也是不服輸的。所以馬上應聲而戰:“賭就賭!”

兩人蹲在房頂上看了好一陣,看著那花轎緩緩駛入了晏都皇宮,街上的人逐漸散去了,瓏煙才帶著她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回家之後,窩頭吃了午飯小睡了一會兒,然後等啊等,傍晚之時,終於等到了爹回來。

窩頭衝上去拉了爹的手就問:“爹,那個松潘公主好看嗎?”

段凌霄看她一眼:“怎麼沒頭沒腦地問這些?”

“到底好不好看嘛!”窩頭抱住他的大腿不撒手:“煙姨說她醜,我說她好看,我們都打賭啦!爹你就告訴我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