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嬋去的時候,老頭正支稜著脖子在砸碗:“什麼粥,米硬得能哽死人!是蘇家沒給夠銀子還是讓你們刻意虐待我?”

小夥計帶了一點哀求:“老爺子你別鬧了,你看你藥也倒了粥也砸了,你有啥意見衝我們使有啥用啊?”

“我不管!蘇家把我安排在這裡,那我只有找你們,我就憑白無故地被石頭砸?”老頭兇得要命,吼起來青筋突突的。

蘇嬋掀開簾子走了進去,小夥計看見她如臨大赦:“蘇姑娘你總算來了,你快是把人接走吧!實在沒辦法了呀。”

蘇嬋環視一圈,一地的瓷器碎片與汙漬,臨時的床鋪也被弄得一團亂,這房子和麵前的乞丐老頭倒是般配,跟難民營似的。

“哼,你倒是捨得來。”老頭得意地掃她一眼,坐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蘇嬋咳了一聲:“我問過醫館掌櫃了,你檢查出來身體沒啥問題,中氣十足,內腑康健。所以我琢磨著……”

“琢磨啥?”老頭眼露異光。

蘇嬋吸了吸鼻子:“我琢磨著可能是我把你的腦子打壞了。”

“啥?”老頭愣住了。

小夥計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了聲,在兩人看向他時,又馬上捂住了嘴:“我去拿掃帚,我去收拾收拾……”

蘇嬋一臉抱歉:“這樣吧,我給你兩個方案:1、我打壞你的腦子,我賠你二兩銀子,我們兩清。2、我送你去監市處,你去那裡告發我去。”

老頭暴怒:“我是在乎二兩銀子的人嗎?”

“要不三兩?”

“噗……”老頭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了:“我不管,你踢傷了我,這就是你的責任!”

蘇嬋目光凝住,忽然砰地一聲拍起了桌子:“你想咋樣?醫館也送了,也檢查了,好吃好喝伺候著,銀子也給你,你碰瓷也該有個限度,惹急了我,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

蘇嬋的脾氣一向就不好,她遇事能忍,可是忍到一定的限度就會來個大幅度的爆發,此時她正到了爆炸的邊緣。

老頭果不其然,有些震驚:“悍婦,真的是悍婦,難怪……”

“難怪什麼?”蘇嬋斜他一眼。

老頭撇嘴搖頭,一副不屑的姿態:“難怪一把年紀了還嫁不出去。”

蘇嬋又拍桌子:“倒是打聽得仔細,我嫁不出去,也總比你一把年紀了還碰瓷強。說吧,兩個方案,你選哪個?我的耐心也很有限的。”

老頭氣得吹鬍子瞪眼:“老子兩樣都不選。”

氣氛僵持住了,此時的蘇嬋有點拿不清這乞丐的底細了,如果說之前就是搞事想要銀子,這會兒他想做什麼?難道是清溪縣的仇家?

唯一能想起的仇家就是孟婉婉與芙玉了,他們弄個老頭過來搞事,是想改壞她的名聲,給人一種她惹事又不承擔責任的惡名?

“不要銀子,也不想去告狀……那你鬧什麼?”蘇嬋審視地看著他:“你是孟婉婉的人吧?”

老頭微眯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女子走近,那女人面帶疑惑:“孟婉婉讓你來陷害我?敗壞我的名聲?”

老頭:“咳咳,被你看出來了……”

“果不其然。”蘇嬋長舒一口氣:“她也是夠夠的了,嫁得那麼遠,跟我半毛錢關係也沒有,還想來搞事。算了,老人家你走吧,我看你也不容易,這麼多年紀了還又摔又吼的,看著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