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頭頸相連之處忽然迸出了無數鮮血,那顆頭顱滾落下來,車伕連喊都沒喊出聲,仍保持著跪地的姿勢。

空洞的喉管汩汩地冒著血泡,幾秒之後,砰地一聲栽倒下來,迸射出的鮮血浸溼了身下的一大片泥土。

秀兒盯著滾落腳邊的人頭,尖叫了起來:“啊!”

她的聲音淒厲至極,從小到大,她何曾見過這種場面?!

靜姝也嚇得瞪大了雙目,她腦袋嗡嗡作響,若不是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自己,怕是早就栽倒下去!

橫肉男卻像沒事人一樣,嘻笑著掏出一張軟布,慢慢拭淨刀上的鮮血:“怎麼樣?這下可願跟我們回去?”

這邊已有土匪翻身下馬,用手捂住了秀兒的嘴:“這丫頭叫得人心煩,若不是看在你長得還算不錯,早就叫你去陪那車伕了!”

秀兒驚恐難安,她聞到了土匪手裡那股腥臭的味道,眼睛瞄到了腳邊的人頭,她張開嘴,朝那手用力咬了下去!

她這一口十分用力,那土匪吃痛得甩開了手,一巴掌打了過去:“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說時遲那時快,靜姝用力撲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了秀兒,任憑土匪的腳朝自己身上踢來。

她原本是希望他們能生起惻隱之心,放她們一馬,可看到馬車伕死後,心也涼了。心想死就死,不就是一死嗎?

她不顧身體的疼痛,壓低了聲音對秀兒說:“對不起,先生救不了你。”

秀兒眼淚橫飛,用力地搖頭:“靜姝先生我不怕死,我不要跟他們回山寨。”

一臉橫肉的土匪小頭目命人將她們拎了起來,分頭甩上了馬背:“帶她們回去。剩下的留著善後。”

靜姝感覺自己像面袋子一樣,橫掛在了馬背上,前面的土匪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汗臭味,那味道飄了過來,令人聞之作嘔,很快,這匹馬奔騰起來,往山道里飛奔而去。

奔跑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靜姝心想這下子完了,怕是逃不出去了……她掙扎著想要看清秀兒的方向,可是目光所及,除了泥土與樹木,什麼也看不到。

奔騰了半柱香的時間後,馬匹忽然放緩了起來,土匪拉住韁繩:“那是什麼?”

靜姝趁著時機,抓住馬鞍掙扎地坐了起來,她看到了樹林裡的男人,那個身材高大,手持彎刀,抱臂而立的男人。

靜姝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激動,她眼底淚水湧動:“沅文,救救秀兒!”

土匪呼地一聲揮出了身後的刀,跳下馬朝武沅文砍去。武沅文身體微晃,就讓他劈了個空。

武沅文武功極強,那人也不弱,兩人廝打在了一起。可此時,卻是最危險的時刻,身後的那群土匪離這裡不遠,隨時會過來,而秀兒也不知所蹤。

武沅文拿著彎刀朝那土匪砍去,嘴裡不忘催促起靜姝來:“快跑,快跑出去!”

“我跑了,秀兒怎麼辦?”靜姝抓緊了韁繩。

武沅文罵了起來:“你這女人快聽話,我會救她的!”

靜姝咬了咬牙,不願意做逃兵,武沅文廝殺之餘,手起手落,一顆小石頭朝那匹馬彈了過去,受了驚的馬長嘶一聲,狂奔地起來。

靜姝沒留神,差點被甩了出去!她根本不會騎馬!她緊緊地拽住了韁繩,賓士了數百米後,她才穩住了自己,回頭再看身後,已經看不到武沅文他們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