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她正將一個個金黃的玉米棒塞進攪粒機裡,這邊搖一搖,玉米粒就從後面出來了,方便得很。

看到蘇嬋,她吃了一驚,臉色有些不好看,對於這個將自己兒子送進牢房的女人,她客氣不起來:“你來我家做啥?”

蘇嬋看向她身後的屋子,除了左側的一間,其它都大敞著門,如果窩頭在裡面,聽見自己的聲音,一定能跑出來。只是萬一被綁了手架堵住了嘴呢?

蘇嬋看了她一眼:“窩頭在你家嗎?”

週二虎的娘一臉懵:“怎麼可能在我家?”

蘇嬋半信半疑,推開她就往屋裡走,她要親自去一間間檢視。這一行動,週二虎的娘就哀怨起來:“我兒子都被你害進去了,你還來折騰我家。是想把我也弄進牢裡嗎?”

蘇嬋哪管得了這些,一間一間地檢視了起來,廚房沒有、茅廁沒有、堂屋也沒有,就是那間關起來的屋子,她也推門看過了,裡面空蕩蕩的一股灰塵味,桌上還擺了幾隻舊瓶酒,像是週二虎以前的房間。

週二虎的娘阻止不了,坐在地上抹起眼淚來:“嗚嗚,人人都要欺負我一個婦人,二虎死去的爹,你就睜睜眼吧!看看這些把我們逼上絕路的人啊……”

蘇嬋站在屋下,看著那個哭喪著臉,活像自己攪了她家祖墳的女人,滿臉無語,抬腳走出了她家。

第二家,自然是周長富家了。馬小花說過了,她當時在洗衣沒注意。有別人路過也是可能的。萬一是周王氏起了歹心,再或者週二虎的娘把窩頭弄了過去,都是有可能的。

周長富家的院子在麗水村是數一數二的,偌大的四合院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寬牆厚瓦片,高大的樹木,透著一股濃重的鄉村土豪風。

只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周家自周長富出事之後就已經敗落了,家產被抄,田地被收,現在就是依靠著家裡殘存的糧食過日子,眼看就要三餐不濟了。

蘇嬋隔著院牆看進去,青磚地面上似乎還殘存著翠菊留下的血跡,暗沉壓抑。院子裡空無一人,所有房門都緊閉著,就連院門也關了起來。

周家這是沒人嗎?蘇嬋覺得有些奇怪,她看了看四下無人,踩著那棵老榆樹翻上圍牆,坐在牆頭上再輕手輕腳地跳下去。

這個動作早在跟蹤周長富時就做過了十幾遍,早就駕輕就熟了。蘇嬋拍了拍身上的灰,徑直去檢視周家的房間。

周家人口不多,周長富與周王氏,他們兩人還有個十七八歲的閨女,去年就嫁了出去,再加上後來娶進的翠菊。所以說,目前這裡面只有周王氏一個人了。

蘇嬋用力推開房門,她管不了什麼私宅勿入的規矩了,儘快找到窩頭才是緊要的。這一推,她發現周家有些不對勁,每扇房門上都貼著符紙,掛著八卦鏡,一副做過法的樣子。

特別是周長富家的主屋裡,大門更是貼得滿滿當當,湊近一聽,裡面似乎還有聲音。蘇嬋站在門口凝視聽了一回,發現了周王氏的聲音:“翠菊,你別來了,我是想給你收屍的,可尋不著你呀!”

“翠菊,我不過就打了你幾下,我怎麼知道你有了身子?你要怪就去怪你爹你娘吧,他們都不要你,我有啥法?”

“別來了別來了!我給你磕頭成不?你快些去投胎吧!”

這些聲音斷斷續續一直在顫抖,很明顯,屋中的周王氏這會兒很慌亂。如果說翠菊真死了,蘇嬋還會覺得冤魂來襲。可是翠菊明明躺在醫館裡呀。這人就是典型的做賊心虛罷了!

周家沒人,看這狀況,她怕也是無心綁架窩頭,蘇嬋轉身離開,離開時故意晃動了門口的八卦鏡,那東西打得房門啪啪作響。聽得周王氏驚恐異常,竟是尖叫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