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嫂笑得樂不可支:“是啊,周王氏失了魂一樣回去,現在那薄皮棺材還在她家後院放著呢,只怕只能她自己用了。”

“活該!”蘇嬋呸了一口:“這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田嫂一臉感慨:“這確實。不過透過這事,我也感悟出一個道理,這人啊還是得多接觸才行。你想,以前咱們不熟,我一直以為你沉悶悶的。”

蘇嬋心知她說的是原身,於是問了起來:“我以前性格很內向嗎?”

“可不是,除了跟孟婉婉說幾句,跟咱們連招呼都不打的,弄得大家也不好跟你說話。”田嫂說:“還是現在好,姑娘家就是得開朗些。”

蘇嬋望向霧迷迷的田地,是啊,原身就是虧在性格上,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又沒有家人朋友幫襯,被人用屎扣了,也無法反抗。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你聽說了沒有?孟家母女要搬去鎮上了。“田嫂忽然說。

蘇嬋皺眉:“她們要搬家?”

“是啊,你們鄰居你不知道嗎?貌似孟先生不願意,但是孟婉婉的娘很堅持。這幾日一直都在搬東西,已經運了幾車東西過去了。”

蘇嬋詢問道:“那他們住哪兒?住孟先生租的院子裡麼?”

“那院子不大,又有那麼多學生,不清靜,聽說是另外租的一戶小院子,就在鎮子西頭。”田嫂八卦道:“還是家裡有錢啊,說租就租了。”

蘇嬋哦了一聲,不以為然,田嫂又補充了一句:“孟婉婉明年初春要成親了,她娘說等到二月再回來。”

這事蘇嬋記得,聽說是縣令府師爺的小兒子,樣貌堂堂頗有文采,如今在縣城書院讀書,早就考了秀才,只等考舉人考狀元了,與書香門第的孟家也勉強算般配。

只不過,縣令府的師爺?蘇嬋依稀記得自己上告周長富的時候見過來著,那人年約四十,一身緞子的斜衣夾衣,戴著一個瓜皮帽,看著就跟奸滑的地主一樣,那就是孟婉婉未來的公公?

閒聊間已經到了集市,蘇嬋帶著窩頭跳下了牛車,徑直去了餘香書屋,醫館那種地方,她不想帶著窩頭,就讓窩頭留在書屋和餘起玩吧。

說起來也很難得,餘起因為自身經歷和性格,在鎮上沒有玩伴,窩頭更是如此,所以兩個人遇到一起,就有一種一見如故之感,餘起處處讓著她,窩頭也黏著這個哥哥。

蘇嬋出了書屋,直接去了回春館,翠菊就被安置在回春館的偏房裡。

去的時候,她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鋪上,有個中年矮胖的婦人正託著她的脖頸,拿著勺子熟練地往裡灌藥,蘇嬋見狀馬上跑去幫忙,找來了墊子墊住了她的後背。

婦人手法快準狠,很快將小半碗濃稠的藥汁灌了進去,她擦一把額頭上的汗:“你是她的家人吧?”

蘇嬋遲疑了一下:“算是同鄉吧。她情況如何了?”

“這我不清楚,你問問我們這裡的管事或者郎中吧。”

蘇嬋隨即找到管事,他說:“和來的時候差不多,但是她求生的意識很強,喂她藥和粥的時候,她都能努力地嚥進去。活下來的希望是有的。“

“那些銀子,用完了嗎?”蘇嬋有些緊張,她知道一進醫館,銀子就是個無底洞。

管事笑了笑:“放心吧,還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