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竹低著頭,本來在啃油炸小黃魚,聽到這話的瞬間她整個人僵住。

「那也要她願意才行啊…還沒到時候,要見家長的。」

蘇覺瞬間捕捉到她的反應,跟著他直接舉著杯子,笑著晃一圈,用酒堵住這些人的嘴。

仰頭喝著的同時,他伸手輕拍慕清竹的背,示意她沒事。

夜晚的海風吹著,捲起一層層的海浪,船微微晃動。

喝到微醺以後,海釣的大哥顯然開始上頭了,一邊唱歌一邊哈哈大笑,旁邊跟著他的一個哥們,邦邦的錘著桌子,說著他的感情經歷。

蘇覺見差不多了,示意慕清竹走,跟著要給海釣的大哥轉錢,感謝他願意載自己回來,還請自己吃飯。

大哥喝到興起,顯然不要。

兩個人相互拉扯了片刻後,大哥才勉為其難收下。

從船上下來,回到幹岸上,兩個人在海風中往回走。

路上,慕清竹不怎麼說話,蘇覺問她吃飽了沒,她也只是嗯了兩聲。

腳步停住之後,蘇覺輕聲道:

「你在想那人說的話?他喝多了胡說八道,你不能往心裡去啊。」

談婚論嫁這種事,對於還在談戀愛的兩個人,顯然是太快了。

蘇覺眼前還有一萬件事要解決,慕清竹的身份還沒去弄,葉家那邊的糾葛還沒去清算,關中趙家到底在搞什麼,也還沒查。

在這種情況下,他確實沒辦法去仔細思考,更多的事情。

「我…不能往心裡去嗎?」

輕輕抬頭,看著蘇覺,慕清竹眼裡倒映著黑夜下,從四周散發出來的光澤,凝成面前的人的身影。

「我是說…這事情來的太突然了,他就那麼提起,我怕你不舒服。」

聽著這像是幽怨,又帶著質問的語氣,蘇覺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翻湧出來。

「南梔,我要是說,我現在就想和你結婚,跟你過一輩子,你會相信我嗎?」

「你連我爸媽都還沒見過,你也沒有長久審視過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樣子。」

「在認知水平不對等的情況下,我始終佔據著主導,你被動的接受著一切,這不是一段正常且健康的戀愛關係,應該具備的。」

「而且,你發現了嗎?自從你卸下防備之後,就開始越發的沒有危機感了,任由我做著許多事,跟著我東跑西跑…」

「我有嗎?」

眼睛裡看的是面前的人,耳朵裡聽見的是他溫熱的聲音,指尖觸及的是他肌膚相抵的手,慕清竹猛的發現,她好像真的只顧想念著這種感覺,而沒考慮過蘇覺說的那些。

「是有的…你剛來時,是對任何人和事,都不信任,保持著警惕的…可現在,陌生人的一句話,就能牽動你的思緒。」

「雖然他談及的事情,是和我有關,但這樣下去,我遲早會成為你的軟肋的。」

心底預設,假如蘇覺出了什麼事,自己會不會擔心他?

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出任務,她就能擔心的徹夜等待,直至凌晨,不可否認這就是軟肋。

無從辯駁,慕清竹咬著嘴唇反問:

「那…我是你的軟肋嗎?」

「是。」

沒有猶豫的回答,蘇覺跟著抬起他牽著的那隻手,繼續道:

「所以,我很慶幸這些天你越發的開始展現自我了,成為彼此的軟肋並不可怕,重要的是需要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