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無垠的草原,鮮花遍地,孫九日站在一條寬約十幾米的河流邊,河水淺而清澈,透明的小魚成群,嘴巴前,長著一根長約四五厘米的刺針,身體兩側,各有一根通體銀線,正逆水而上。

成片的鮮花簇順著河道邊,擠佔著綠草的領地。

他童心大起,向後退了幾步,從草上下來,脫掉鞋襪,捲起褲腿,向河中走去。

河水冰涼親膚,他彎身洗了把臉,心神清爽了不少。

雙腳踩起黃色的泥沙,隨水飄去,漸而消散。

他笑意冉冉,站在河中央,看了看河的上下游。

鮮花攬河入懷,上游,雖不算直,卻也能一眼幾里;下游,約兩裡地的地方,河水拐了個彎,向右流去。

孫九日抻了抻腰身,臉上的笑意卻是漸作冷色。

此處太過於安靜,除了不知名的小魚,再無其它活物一般。

神魂之體離身,千米之上,他仔細的觀察著,這偌大的碧綠草原中,除了清風過草,河水輕蕩,卻是再無其他動物,而那群人,也已不知去了哪裡。

“奇怪,不應該啊?”他暗自思索著,“他們應該有聚集地的吧,難道還能鑽入地下不成?”

“地下?”他眼神一縮,似有所悟,凝神再看,他咧嘴一笑,這地下,果然玄機暗藏。

草原二三十米之下,佈滿了寬寬窄窄,高高低低,似蛇洞般曲折的地下建築,每十幾裡之間,就有一個巨大的群居地,空間之中,由巨大的泥土堆自然支撐。

整個地下,群居之地,裡面燈火通明,大人小孩,婦孺老弱,大約有幾千人之多。連線每個群居之地的通道內,這是漆黑一片,每個通道口,皆有高大的男子揹著弓箭守衛。

“為什麼要躲在地下啊?”他抬頭看了看天,立時愣住,這天上,沒有太陽,只是一整片的乳白之色。

他略一思索,神魂回了本體,他走上河岸,抓了幾把草,把腳上的水漬擦掉,穿上鞋襪,把褲腳放下,隨手平整了下,眨眼間,此處只餘青草搖擺。

不知多高的天空之上,孫九日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的眼前,那片至美的草原,被放在一個巨大石桌之上,草原的上部,則被一個巨大的扁平透明蓋子罩著,連同桌子,一同懸浮在黑暗深處。

一道粗大的白光自頭頂上黑暗中射來,直直的照在這透明蓋子之上,光束沒有一絲浪費,下面的石桌表面仍是漆黑一片,融入到了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孫九日身上汗毛聳立,一種無力的恐懼感,自體內迸發而出,他立時運轉隱匿道法,屏住呼吸,盡力的放緩心臟跳動頻率,遠離了那桌子。

抬頭看了看光線的原點,似起源於一個針尖大小的小孔,光線自小孔中穿射進來。他意念再起,身子向那處起光的地方轉去。

待他到了光源處,才發現,這在遠處看起來只有針尖大小的小孔,在此時,卻如同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內高高低低不平,亮光刺目。

好奇心讓他戰勝了恐懼,顧不得其它,慢慢的飛進這山洞中間,到了內部的邊緣,躲在洞體一側,慢慢的探身,向外看去。

“咦!”他輕呼了一聲,一個無色無形,薄膜般的東西,彈性十足,堅韌的擋住了他探出的身子。

孫九日一咬牙,不再偷偷摸摸,直接站在這山洞的內口邊緣向外看去,外面是一片刺目的天空。

他欣喜的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但畢竟算是走出來了,欣喜之餘,他意念再起,身子緩緩地穿過這薄膜,進入了這片空間。

身子穿越時遇到的阻礙,讓他心有所思之時,眼中刺目的亮光也忽然消失,再看時,立時傻在當場。

待他心神波動漸漸平復,方再次認真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山洞不知去了哪裡,眼前的,是一個稍稍大點,用白色石頭堆砌的房間。

四壁之上,各有兩盞燃燒著的無煙油燈,室內血腥味極濃。

正前面的牆壁上,有一個容得下一人透過的小門正開著,門外,臺階直直而上,不知通到了何處。

身旁的兩排架子上,幾十個被扒的光光的人倒掛著,其中一排架子上的人,已經被割了喉嚨,雙手倒懸觸地,雙眼有合有張。

他們被鐵鉤勾住脖子後的脊柱處,眼睛有睜有合,喉嚨處已經被隔開,殘餘的紅色血液偶爾滴答在地。

這些人,他似是在哪裡見過。

“啊!”正在想著的孫九日驚呼了聲,他看到了那胳膊上的紅色雙叉,不由得上前兩步,仔細的翻看了幾個人。

“大爺的,見鬼了!”他驚悚的後退了幾步,喃喃的罵了一聲,這些人,是和草原上的見到的人,是同一個種族的。

孫九日皺著眉,用起了所有的知識,不管是證明過的,還是沒有證明過的,他竭力的假設著,推理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轉身看了看身後的牆上,一塊白色的石磚上,有一個比針眼稍大點的黑點,石磚周圍,則是一圈微不可查的縫隙。

孫九日踮起腳,貼近那個黑點看去,竟是一個極小的磚洞,他側著頭想了想,一掌按在那塊磚上,緩緩的向外拉著,白色磚塊竟隨著他的手掌,被慢慢的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