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鏢隊快速收拾好東西,準備趁著天氣涼快儘快趕路。

張玄騎在馬上,心頭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臉上帶著一絲不解問向李慶,

“李叔,昨晚你拉著我幹嘛?”

李慶點燃一根菸,吐出一口煙霧道:

“昨天晚上你太沖動了!”他又接著說道:

“我們現在是在護送黃家,不是江湖散人。

你不是想問為什麼嗎?我告訴你為什麼:現在各地軍閥都在搶錢搶人搶地盤,這王家村要是交不上稅,那這村子裡的人,會被那張大帥拉去送命當炮灰。”

“我怕你年輕氣盛腦袋一熱,仗著自己有幾分功夫在身,陷進去這個泥潭。”

“你去了,你就無了!”

“小玄,現在這個世道已經不是我們武人可以左右的了,朝廷已經沒了,地方上都在鬧著“革命”。”

“可能革命是好的,但現在各地軍閥四起,地方上橫徵暴斂,押鏢的這幾年我見得太多了,我們管不過來,也不能管……”

“可是,李叔,我們最重要的東西不就是心中那口‘氣’嗎?

憑藉這口‘氣’我們才能勇往精進,如果‘氣’散了,我們的腰也就折了啊!”

說到這裡,張玄想起了上一世看過的黃飛鴻電影。

黃飛鴻去了西方一遭,回國之後,因為見識到了洋人火器的厲害,認為習武再無前路。

從此不再習武,晚年鬱鬱而終。

他想著,這應該就是‘心氣’散了的一種。

不待張玄繼續發聲。

“所以我才說,這個時代已經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李慶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練拳的人氣壯,見不得不順自己心意的事,事事都想管。”

“現在適逢亂世,你能殺別人,別人也能殺你。”

“你的拳術練得再厲害,哪怕你是化勁宗師,你又能擋的住幾顆子彈?”

“洋人的堅船利炮,開啟了我們的國門,也打折了我們武人的腰。

我記得拜師的時候,師父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將才你說的那句,心中的那口‘氣’不能散,而憑藉這口‘氣’練出的拳術才是真正的拳術。

可人有不同,每個人的‘心氣’也不同。”

“找準了這口‘心氣’,你才能練出拳意,將你的拳練活。”

“等你將心意定了,再來和我說這些吧”

李鏢頭一連串的話語將張玄乾的是啞口無言,有心回幾句,卻不知道說什麼。

是啊,他終歸是怕死的。

這一世年少遭遇大難,幸得師父傳授拳術。

可武人的心氣,終歸是要自己領悟的,過不了這一關,那他的拳術就僅止於此,再不能上。

“定心意麼?,可‘心氣’到底是什麼呢?”

張玄無言,只在心中喃喃,原來自己也只是學了個皮毛。

連王家村也被拋之腦後不作他想。

一時間,都忘了他正在騎馬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