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若一直以來都認為政工和思想工作是自己的本行,莊嚴軍事方面比自己技高一籌,但說到政工就未必了。

可今天可算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一件挺麻煩的事,莊嚴一招就輕鬆化解了。

見到旅首長親自為自己的未婚夫宣佈了提幹命令,肖桂花再虎她也知道不能發作砸場子了。

要知道,從前佟志在血狼旅那麼多年沒提幹,這事她都一肚子意見了,佟志後來去靶場保障班,她是絕對支援的。

用她的話說,真幹得不得勁就回來吧,你好歹是三期了,回來在縣城裡我讓大舅爹給你某個好單位,也不是難事,從今往後我守著你,你守著我,咱們牽手到白頭那也是生活不是?

嘴上這麼說,可肖桂花何曾不想看到自己的未婚夫穿上軍官服?

她心裡也明白,佟志是真喜歡那身軍裝,也喜歡部隊的生活,那種對部隊的感情是滲透在骨子裡的,早已經成為他生命裡的一部分。

之所以說讓他不高興就別幹,退伍回家,無非是想讓佟志好受點。

佟志是肖桂花小學三年級的同桌,後來初中還在一個班裡,肖桂花的媽是數學老師,佟志家在下面鄉里,遠得很,一個禮拜才回一次家。

桂花她媽稀罕佟志這孩子,經常把他帶回自己家裡吃完飯,完了一起輔導作業。

久而久之,佟志就和肖桂花對上眼了。

後來肖桂花考上省裡的一所大學,佟志落榜去當兵,倆人相互通訊中確立了最後的關係,佟志二期的時候,探親那會兒順道上門向老師提了親,雙方家長見了面,都各自滿意,敲定了儘快完婚這事。

可佟志那會兒剛二期,又是血狼旅裡冒尖的骨幹,哪個比賽哪個集訓都少不了他,還當上了代理排長,結果後面幾年連探家都沒了。

本來敲定的婚期一推再推,推了好幾年。換別的女孩和岳母早就退了這門婚事,可肖桂花就認定佟志,非他不嫁。

但非他不嫁也得這男方主動回來完婚,總不能真的抓只大公雞或者那個模板紙皮人去擺酒,這大公雞它也不能去民政局代勞登記呀!

於是,肖桂花三番四次被佟志放鴿子之後,終於忍不住上門來找了。

如今倒好,這窩火事變成了大喜事,場面一下子扭轉得有些快。

佟志更是感動得雙眼溼潤。

旅長還真是說話算話,當初將自己從血狼旅挖走時候就說過,過去就有機會。

這不?

才大半年,提幹命令就下來了。

莊嚴將兩副中尉軍銜遞給佟志,拍著他的肩膀說:“你要去維和,軍銜給你提拔了,但去院校讀書進修這事等你回來再辦,旅裡會為你安排好。我答應你的事,辦到了。你答應幫我帶出一支嗷嗷叫的隊伍,這事你得給我辦成。”

“保證不讓旅長您失望!”

佟志已經很久沒有那麼激動了,兵當了那麼多年,早油了,啥事都提不起興趣了。

可這會兒,佟志感覺自己那股兒新兵的勁頭又回來了,渾身到處都是勁,只恨一時沒仗打。

在部隊裡,老兵愛拿新兵調侃,笑新兵傻,笑新兵笨,總是以過來人的口吻教訓新兵。

可其實老兵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自己也是新兵過來的,在新兵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看到了那些流逝而去無法重來的軍營青春。

那是一種略帶著酸意的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