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相如死了。

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此前的醒來只是迴光返照。齊公公出去泡完茶回來,便已經氣息全無。

“終於啊!”

“袁公千古,一路走好……”

“走什麼走啊,要走也得帶咱們一起走才是。”

“對對,差點忘了最要緊的事……現在袁老先生就是陰神了嗎?怎麼才能確定?”

“這個不知道啊,或許等咱們死了才知道吧。”

“你做什麼?把刀放下,自殺不作數……”

庭院裡鬧鬧哄哄,就跟過了年似的。不知情的禁軍士兵只感覺後背發毛,還以為這些老大人全都瘋了。

只有屋裡的齊公公,神情頗有些複雜。

“你這一閉眼,還真有些不習慣。”

看著床上那個身體已冰冷的老人,齊公公發現自己沒有想的那麼開心。

不管死後為神還是為鬼,都難免是陰陽兩隔。這種特殊的距離感,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想要放下茶具上前替其整理衣冠,可邁出半步便又生生止住。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只是突然覺得不能碰觸袁相如。

這種感覺的來源不清楚,也沒有任何人囑咐,但是齊公公就是覺得不能碰,至少今天晚上不能碰。

遲疑了下,齊公公端著茶具退出房間,回手將房門關嚴。

“老友,好好睡吧。反正已經是後半夜了,明早再裝殮出殯也是一樣。”

齊公公並沒有注意到,他剛剛才門關上,袁相如就發生了變化。

一絲絲幽藍的光線,從袁相如身體裡飄了出來。

而差不多在同一時間,院落大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禁軍大統領邁步走進。

“大統領?”

“您怎麼又過來了?”

“再次見過……誒?您是不是來過?”

院子裡的人都是一陣迷湖。

覺得這一幕很眼熟,似乎剛剛才經歷過。

“這是……”齊公公更是臉色一變,心中生出強烈的不安。

大統領同樣是一臉古怪,感覺這些老頭是不是有毛病,說話和表情都那麼奇怪。

不過他身上帶著重要旨意,沒空探究這些細節。咳嗦了下,張口便要說話。

“陛下有旨?”有人問。

“嗯,對……有旨……”大統領被噎了一下。

“臣等接旨。”眾人下跪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