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岑身中毒鏢倒地不起,兩眼發白渾身直抽搐,模樣痛苦萬分。

“姐……姐……我不想死……”薛子岑奮力地伸直胳膊爬向薛紫蘇,悲痛欲絕的薛紫蘇顧不上前方兇險跑上來抱住子岑,想要帶他離開這個地方。

“子岑別怕,姐姐這就帶你回家。”薛子岑顫抖著雙手不敢多想,而她才剛剛拖起子岑的身體,他便口吐鮮血生不如死。

不知何時,薛子岑的手忽然垂下不再有反應,雙眼一閉沒了呼吸。

“子岑!救命啊!快來人救救我們吧!”薛紫蘇絕望的吶喊響遍山林,而五毒教一行人就算被濃煙遮住視野依然大步前進,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永寧聽到薛紫蘇痛徹心扉的哀嚎無能為力,她正忙於應付劉庸丟擲的暗器分不開身。

“薛姑娘快走啊!再不走來不及了!”永寧再次丟擲最後一袋歸魂散,顧不上是否命中目標連忙跑過來拉起薛紫蘇。

好在薛紫蘇拎得清輕重緩急,最後看了眼子岑後跟隨永寧一起跑到山林中去。

此時若走大路,那群人騎著馬必定會追上自己,唯有躲進深山樹林才有一線生機。

濃煙散去,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五毒教弟子,劉庸緊攥雙拳咬牙切齒,多少年了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用毒如此囂張。

今日若不殺了那丫頭這口氣實在難以嚥下,隨後下馬帶著餘下的四五個人朝著林中方向追去。

殊不知那二人是逃不掉的,劉庸早在薛家姐弟身上留下秘製藥粉,其中一個手下開啟罐子放出密密麻麻的毒蜂,毒蜂聞著氣味鋪天蓋地地追去,劉庸等人便緊隨其後。

薛紫蘇扔掉背上的包裹緊緊抓著永寧的手,奈何自己體力不支根本跟不上她的步伐。

永寧奮力拉著薛紫蘇前行,倏忽間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嗡嗡聲,扭頭一看是成百上千的毒蜂氣勢洶洶地逼近她們。

“薛姑娘快啊!要來不及了!”

儘管永寧一遍遍急切的催促,薛紫蘇也再不能提起速度來,“阿杏姐......我實在跑不動了......你別管我了。”

薛紫蘇體內一陣灼燒,早已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魂都丟了一半。再這樣下去不光自己走不了,阿杏姑娘也難以逃脫。

永寧哪會將她一人拋棄在此,依舊緊緊抓住她的手一路狂奔。

斷壁殘崖,道盡途殫。

“阿杏姐,前面沒有路了......今天我們怕是要......死在這裡了。”薛紫蘇看見眼前的山崖瞬間沒了希望,身後毒蜂飛舞,五毒教眾人的叫囂聲越來越近,而她們二人已無路可退。

永寧走到山崖邊看著陡峭的崖壁,心中不禁產生幾分畏懼,這山崖雖有些坡面卻怪石嶙峋,貿然跌落怕是九死一生了。

“我看你們兩個要逃到何處!”劉庸率眾人早已追來,命手下收回毒蜂后團團圍住孤立無援的兩個女子,見此處沒了去路更是幸災樂禍。

舉起手裡的大刀對準永寧,放下狠話道:“老子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交出心經,饒你不死!”

永寧擺出臨危不懼之色,眼中滿是對劉庸的不屑一顧,氣概昂揚道:“我雖不是聖女,但九轉心經斷不可能落到你這等不仁不義之人手裡,我篤定你就算得到心經也從中討不到半點好處,快收手吧!”

囂張跋扈的劉庸哪受的住一個丫頭片子衝著自己叫囂,暴跳如雷地嘶喊道:“給我上!殺了她!”

眼下這般境地已然逃不掉,永寧拿出匕首做好防備之勢,憑藉敏捷的身手躲過致命一擊,劉庸見她遊刃有餘只得提起大刀自己親自上陣。

一旁的薛紫蘇更是手無縛雞之力,既躲不開敵人的攻擊又沒有還手的餘地,只能瘋了般滿地逃竄,不知不覺間越發靠近山崖。

只見身後男子步步緊逼,就算她苦苦求饒也無濟於事。男子高大的身影將站在崖邊的薛紫蘇籠罩,猙獰的面目好像地獄來的惡鬼一般難纏,舉起大刀間將薛紫蘇嚇得魂飛魄散。

她下意識後退半步躲開劈砍而來的大刀,卻不慎踩空摔落山崖。

男子俯身望去,崖壁上薛紫蘇滾過之處一片血淋淋的慘狀,就連他也不禁嘖了一聲,心中一陣不適。

永寧的手臂和腿部滿是傷痕,鮮紅的血漬將她淡墨色的衣裙浸透,就連頭上戴的木蘭簪子都被飛濺的鮮血包裹,嘴唇發白冷汗直冒,只剩一雙堅毅的眼神依舊死死盯著盛氣凌人的劉庸。

眾人一齊提刀向她砍來,永寧轉身奔向崖邊展開雙臂向下墜去,雙眼一閉慷慨赴死。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是她名字的由來,兒時她不知道侯府千金和月影教聖女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只知道這是屬於爹爹和阿孃各自的秘密。

府裡的老人們時常責怪爹孃給姑娘家取了個多麼吉利的名字卻是這麼個不吉利的寓意。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安寧和寧願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含義,這不僅是自己活下去的目的,也是了結一生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