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真情假意(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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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慶懷拱手作揖道:“下官有些往事要對這位姑娘細說,事關犬子的病情不宜聲張,懇請三殿下到屋外稍作等候。”
陳景看出二人神色反常,便點頭應允,轉身離開了。
偏逢風雲變幻,雨打芭蕉。
陳景靜坐在涼亭裡,目光低垂,容顏如畫。他知道當年月影教聖女救下的孩童便是馮慶懷之子,屋內二人述說的正是月影教之事。
不過他相信終有一天,永寧會親口告訴他所有真相。偷聽實非君子所為,這麼做無疑會傷了永寧的心。
大雨下了半個時辰,愈發變本加厲。
不知過了多久那間屋子的房門才被緩緩推開,走出個失魂落魄的姑娘。永寧彷彿失了神智一般徑直走入雨中,全然顧不上浸溼的衣鞋。
兩靨愁容,眼眶通紅。縱使傾盆大雨澆注一身,依然能看到她眼角滑過的淚痕。
陳景見狀連忙將其拉回屋內,脫下披風為永寧系在肩上,責備的語氣裡摻了幾分關切,“姑娘可是患了眼疾,竟瞧不見這麼大的雨。”
永寧白了他一眼沒再理會,簷上滴落的雨水滑過臉頰,卻又使勁吸著鼻子不願落下淚來。
陳景見那馮慶懷亦是蔫頭耷腦地坐在那處唉聲嘆氣,額前一片紅淤,想必又是跪下磕了一通響頭。
陳景站在永寧身旁沉默不語,只陪著她靜靜觀望這四四方方一角天空。
壓抑已久的永寧再忍不住內心苦楚,哽咽道:“陳景,我想阿孃了。”
說罷,涕泗滂沱,泣不成聲。
想當初阿孃只是同情馮家父子,這才對其施以援手。沒曾想因此名聲大噪,江湖皆流傳岐黃醫館內藏神醫,醫術高明無比。
就在他們父子倆回到霓縣後的某天下午,有一夥身份不明的人前來向他們打聽那位神醫的下落。
為首那人以他兒子的性命相要挾,逼他說出有關那位神醫的下落。
馮慶懷無意間提到那位神醫與侯府夫人長相相似,那夥人便留下一枚玉佩,命他進宮查證侯府夫人是否就是那位神醫,事成歸來,便許他升官發財。
那日進宮後,馮慶懷也不過遠遠瞥見阿孃一眼,便一口咬定神醫就是阿孃。就在散筵回府的路上,阿孃突然昏迷不醒,霎那間沒了呼吸。
馮慶懷這才得知自己害死了兒子的救命恩人,想來這位夫人必定非同尋常,便支開了三殿下,將事情原委告知於她。
每當想到那日與阿孃和爹爹一同看煙花竟是最後的時光,永寧總會淚流滿面懊悔不已,恨自己沒有早些發現阿孃的異樣。
陳景向來冷淡的面孔此刻早已動容,顧不上繼續演戲,伸手為永寧解開了早已溼透的面紗,寬慰道:“別怕,一切都過去了。”
看著眼前波瀾不驚的陳景,永寧忽然神情錯愕,連忙捂住雙頰後退幾步,“你早就知道了?”
陳景沒有辯解,只是抿嘴一笑點了點頭。
“所......所以,你是故意說我壞話?還故意刁難於我?”
看見永寧一臉委屈卻又怒氣衝衝的模樣,陳景忍俊不禁不肯作答。
馮府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永寧迅速提高警惕,提醒陳景屋外有動靜。陳景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其不必擔心。
來的是靖南王府的人馬,錦翊面向永寧行禮後稟報道:“三殿下,回都的馬車已候在門外。”
那夜遇刺後,靖南王府的人馬早已兵分兩路,一路負責引開追殺,另一路負責向鄰縣求以援手。等到目標分散後,陳景便能避開耳目先行抵達霓縣救下馮縣令。
馮慶懷自知壓榨百姓,貪汙受賄罪不可恕,甘願隨陳景回都對簿公堂,指認嚴遊。只求陳景照顧好他那正於臨都求學的兒子,其餘別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