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八條景資距離高臺僅剩不到百步的距離時,意外突然發生了。在這關鍵時刻,八條景資坐下的戰馬突然前蹄彎折,不由自主的即將向一側倒去。

八條景資瞬間臉色一變,當即反應過來,用雙腿夾緊馬腹,同時還用力拉扯著手中的韁繩,意圖將戰馬重新恢復平衡。可他的騎術畢竟不如八條房繁、內山滿久等出身於武藏的家臣,加上跟隨八條景定參加的戰事也不是很多,其騎術方面經驗尚且不足,以及應對突發情況的能力也有些欠缺。

由於事發突然,八條景資儘管在做出種種努力之後,還是沒能將坐下的戰馬恢復控制,自己也隨之摔落在地。

一旁負責警戒的左控鶴軍武士眼疾手快,趕緊跑去將摔得七葷八素的八條景資扶了起來。

正在高臺上的景定見狀大驚,趕緊帶著一眾家臣走下了高臺。

“讓主公見笑了,臣騎術還是有些生疏。”八條景資在兩名左控鶴軍武士的攙扶下慚愧的低著頭說道。

“此非木工助之過,馬蹄都血流不止了。”景定細細打量了一下倒在地上不斷喘氣的戰馬後緩緩說道。

“主公,木工助之馬的兩隻前蹄皆不同程度的受損,恐怕······”站在景定身後的丸山信定說完便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這匹戰馬多半是報銷了。

“可能吧,此馬已經跟隨了臣五六年了,沒有想到竟然在主公眼前出醜了。”八條景資一開始就有些不太想接受景定檢閱的,他之前就已經發現自己的愛馬出現馬蹄磨損嚴重的情況,只是最近正在忙於編練左控鶴軍的事情,而無法抽身在相模一國尋找合適的馬醫進行醫治。

“罷了,從馬場裡選出一匹羽州馬來充當木工助的新坐騎吧。”景定也只好以這樣的方式來安慰一下八條景資。

“謝主公大恩,臣真的受之有愧!”見自己無功受祿,八條景資感覺更加慚愧了,甚至恨不得將頭埋進地裡去,要是讓他父親八條宗信知道此事後,多半逃不過一頓訓斥。

“馬是一匹好馬,等一等。”景定看著看著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出來,“為何沒有裝上馬蹄鐵?”

“馬蹄鐵?!”不光是八條景資,就連周圍的一眾家臣在聽了景定的話後不禁面面相覷起來,他們完全沒有聽說過景定所說的馬蹄鐵這樣東西。

“若是早些用上的話,戰馬的損耗可能就會小很多。”景定突然發現原來是自己的疏忽才導致的,怪不得他感覺近些年來戰馬的損耗是越來越多,尤其是馬蹄受損的佔據了一大半。

馬蹄上雖然沒有痛覺神經,但是當馬蹄變薄到一定程度時,馬掌的肉與地面接觸,馬就能夠感覺到疼痛。因此為了避免對馬蹄造成損傷,便發明了馬蹄鐵來對馬蹄進行保護,減緩馬蹄所受到的傷害。

起初,景定還以為是自己東征西討所導致,故而沒有在意。可萬萬沒有想到,他先前都沒看過馬蹄底下是否有裝上馬蹄鐵。

“主公所言甚是,左控鶴軍騎馬武士的戰馬更是近些年來更換頻繁。”八條景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後說道。

“鑄物師何在?”景定隨即打算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他倒是完全沒有想到扶桑竟然沒有普及馬蹄鐵這樣東西。

“小人大野大膳亮參見八條令公。”沒過多久,附近的一名鑄物師很快就被‘請’到了今井原,當然是直接被左控鶴軍的武士們連拉帶扯的弄了過來。

“還有官途?看來之前是名武士吧?”景定瞬間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很快,他身後站著的家臣們也紛紛下意識的緊握腰間的太刀,以防出現不測。

“是,小人原為坂東公方家家臣,因古河御所被八條軍攻落,才不得已返回家鄉當鑄物師。”大野大膳亮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將自己的出身說了出來。

“放肆!主公那是清君側!”丸山信定說完就打算給大野大膳亮一拳,但是卻被一旁的五味高重拉住了,這才作罷。